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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装聋作哑（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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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开了两瓶啤酒，撸串店的灯光有些黯淡，映照着两张各怀心思的脸。老莫一改往常的习惯，不停地向叶小圣敬酒。

叶小圣没办法，只得接着。三瓶酒过后，老莫的脸色泛红，由于他的皮肤黝黑，再加上深红色的灯光泼洒在他的那张略显苍老的脸上，成了明显的猪肝色。叶小圣的酒量比以前渐长，由于升职的原因，需要不停地参加集团组织的一些高管交流会，慢慢地啤酒喝个七八瓶基本没啥问题。

“叶总，我有个请求。”老莫终于在自己还未喝醉时鼓起勇气开了口。

“啥请求？”叶小圣佯装糊涂，他知道由于他升职，他原来部门的那个管理岗空着。老莫应该所谓的请求不过是想让自己帮他夺这个位置。

“你看，我在这公司呆了这么些年，上一次要不是你照顾我，把我拉回来，我险些成了失业游民。通过那些在家的日子，我算看透了，如果失去工作，我就什么都不是了。之前总是顾前顾后的，以为不得罪任何人，就能混着。哪晓得……”老莫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将羊肉串放嘴里使劲地咀嚼了两口。

叶小圣知道他在后悔年轻时的懦弱，中年时的无奈以及此刻给自己打气。求人是需要勇气的，对于一个从来不愿开口求人的人绝对是一件难于启齿的事情。

“生活吗，就是这样，也不要想太多。做人快乐健康就好。”叶小圣拿自己的杯子碰了一下老莫的杯子。他真不想听老莫说出求他的话，因为这只会让他为难，他现在在后悔应该陪乔珊去挑选给丁泽林爱人的礼物。

“叶总，你不晓得我这么多年一直憋着一口气，总盼望自己也有被认可的时候。这次我大胆开口请求你让我升个职。”老莫把杯子里的酒一口喝完了，眼睛也开始泛红，他终于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这下，难题就跑到叶小圣这儿来了，他只能喝酒不说话。

尴尬的沉默就这么产生了，两人谁也不再开口，继续撸串。

老莫不敢再喝，他把自己喝多了，听不到叶小圣的回复。所以，咀嚼羊肉串能让他清醒。他叫服务员再来点牛肉串。

“差不多了，我都饱了。”叶小圣向服务员摆了摆手，吩咐不用再上了。他仿佛没听到刚才老莫提的请求，淡定地阻止牛肉串的到来。

“你就吃这么点，我还没饱呢。”老莫发出抗议，但脸却憋的更红了。他不明白刚才自己是否说出了想说的话，是不是叶小圣没听到，他想确认，却犹豫着要不要再说一遍。

此时，叶小圣的手机响了起来。叶小圣拿起手机，另一只手向老莫做手势，示意他出去接一下手机。

叶小圣走出烧烤店，冷风吹着他，让他酒醒了下。

他正在祈求的电话终于来了，他不想正面回答老莫的请求，原因有很多。老莫这个年龄再升职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他当初替他向丁泽林求情让他能够重返公司，可以说已经给足了他面子。

可是，人就是这么奇怪，一旦醒悟到自己想要什么。立马就希望能够抓住机遇想要不断往上攀爬。越是处于绝望之处的人越敢想。老莫就是因为知道自己处于劣势，他想趁机翻身。而叶小圣有心软的一面，他想借助他实现自己的翻身机会。

“东西买好了，不多，三千。”乔珊还是没有废话，直接在电话里告诉叶小圣。

“没问题，你呀真适合做男人的好媳妇，总是处理得恰到好处。”叶小圣不忘夸她这么一句。

“叶总一升职，果然不一样，越来越知道女人喜欢听什么？哈哈。”乔珊听了忍不住咯咯笑起来。

“你名花有主了，我才敢开这种玩笑呀。”叶小圣早就听说乔珊升职不久就谈了一个男朋友，据说还是个海归。

“呵呵，结婚还会有离婚的时刻，有主这种事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乔珊冷冷地哼了一声。她倒不是对叶小圣有兴趣，那是他刚入职时还有点想法，现在她压根儿就不会有这念头。这男人野心大，不适合做她老公，即使做了老公，也不可能给她安生日子过。这一点她看过这么多的人，心里跟明镜似的。

“我还在陪人撸串，钱一会儿转你，明天一早见。”叶小圣觉得也说得差不多了，挂了电话。

回到桌子前，老莫刚才独自又多喝了几杯，估计是想隐藏自己的不安。叶小圣也不想挑明。

“莫师傅，不早了，我早点送你回去。”叶小圣说完开始叫代驾。

“叶总，我没事的，我一会儿自己打车走。”老莫眼见叶小圣一直没回复他之前提的问题，内心有点烦躁，也不想再和叶小圣一起走。

“不行，这么晚了，我也不放心，看上去你喝多了。”叶小圣站起来，准备穿外套。

“我没喝多，你帮不帮给个痛快话。”老莫一听叶小圣说喝多，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勇气，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帮什么？”叶小圣继续装糊涂。

“帮我升职，现在我们团队不是有个空缺吗？”老莫的嗓门更大了起来，惹得店里的人纷纷看过来。

“你不知道吗？据说会从集团调进来一个人负责。”叶小圣立马回答，其实调不调过来丁泽林说过由他说了算。因为考虑到他刚上任，原来团队是由他一把抓的，多少有情感上的偏颇。所以，之所以派人调过来，只是想届时究竟让谁升职时有个中立的人说话。免得让他限入难堪。丁泽林总是替他想的很周到，但具体是由他决定。

叶小圣现在这么回答老莫，一是让他死了心，二是让自己定了心。决定采纳丁泽林的建议，还是派人调过来好，这样之后团队中任何人升职，他就不需要背负人情。

“啊，为什么？”老莫一听，大吃一惊。在他看来，叶小圣升了职，他理所应当有权限决定他们团队谁升职。

“我们都是打工的，哪有自己做主的权力。”叶小圣这话回答得很巧妙，化解了老莫心中的怨气，是的，都是打工的。他都打了二十多年了，难道还不清楚有些事不是谁能做主的事情，而是层层设置的埋伏。在这样的埋伏里你想要跳出来，太难了。因为你没有制定埋伏给谁设，设哪里的权限。

他整个人泄了气，他知道他翻身的希望是如此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