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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完全适应太空的驱逐者播送道：&ldo;已经完成了。许多人都希望能一览胜景。&rdo;

德姆?利亚轻声自言自语。&ldo;但愿我们的胜景不要出乎意料。&rdo;她说。

螺旋号安全完成了跃迁，次系统只受到了一些轻微干扰。他们在距红巨星表面三天文单位的距离，调查了星系。本来以为调查要花两天，但实际在不到二十四小时内就完成了。

没有隐藏的行星，没有小行星，没有中空小行星带，没有经改造的彗星，没有人工的太空栖息地‐‐怎么也看不到生命迹象。至少三百万年前，当g2恒星完成向红巨星演变的最后一步时，它的氦核开始以聚变反应第二阶段的高温，把自己烧成灰，而在远离核心的外层，最初的氢聚变还在继续，整个过程又释放出碳和氧原子，二者加入反应，于是……很快……恒星重生为红巨星。很显然，在那新生红巨星太阳的势力范围之外，没有带外行星，没有气态巨星，也没有岩石星球。任何带内行星都被恒星的扩张整个儿吞噬掉了。尘埃放射出气态物质，加上重度辐射，几乎清理掉了这个太阳系内所有比镍铁陨星更大的东西。

&ldo;那么，&rdo;帕特科?乔治说，&ldo;就这样。&rdo;

&ldo;我能否授权人工智能开始朝回程传送点全加速?&rdo;蕾斯?珊德勒问。

驱逐者外交官们已经带着各自的专用椅，走向了指挥甲板。舰桥处只有十分之一重力，但是没人感觉不适，因为阿莫伊特光谱的每一个专家‐‐除了瑟斯?安珀尔‐‐都坐在控制椅里，与飞船有着不同程度的联系。搜索过程的大部分时间里，驱逐者外交官都沉默着，现在也没有人来打破这一沉默，但他们都转头看着中央控制台前的德姆?利亚。

公选出的指挥官用指节敲了敲下唇。&ldo;暂时不要。&rdo;他们为了搜索，已经绕了红巨星一周，现在距离它酷热的表面还不到一个天文单位。&ldo;西行，你有没有检查过恒星内部?&rdo;

&ldo;才刚完成对它的采样。&rdo;人工智能和蔼的声音传来，&ldo;是本阶段红巨星的典型情况。太阳亮度大约是其g8伴星的两千倍。我们对核心进行了采样‐‐没有异常情况。显然那里的氦核非常活跃，尽管存在电子互推斥。&rdo;

&ldo;它的表面温度多少?&rdo;德姆?利亚问。

&ldo;大约三千开氏度。&rdo;西行的声音传来，&ldo;大约是它g2恒星时期表面温度的一半。&rdo;

&ldo;哦，天啊。&rdo;白簇科姆?罗伊坐在天文站连接的控制躺椅上低声说道，&ldo;你该不会是在想……&rdo;

&ldo;请对恒星进行深层雷达扫描。&rdo;德姆?利亚说。

恒星旋转着，他们绕它飞行，不到二十分钟后，全息图就出现了。西行说道：&ldo;只有一颗岩石星球。仍然在轨道中。大约五分之四旧地大小。雷达显示有海底和河床的痕迹。&rdo;

塞缪尔医生道：&ldo;在太阳不断扩张，蒸干它的海洋和空气之前，它可能跟地球差不多。不管是什么人或者东西住在那里，都曾受到上帝的恩惠。&rdo;

&ldo;太阳的对流层多厚?&rdo;德姆?利亚问。

&ldo;不到十五万公里。&rdo;西行说。

德姆?利亚点点头。&ldo;启动最大密蔽场。&rdo;她轻声说，&ldo;咱们去会会它们。&rdo;

他们接近岩石星球，那景象就像是在一片红色大海里游泳，德姆?利亚这么想着。头顶，恒星的外层大气打着旋，盘旋而上，飓风从磁场深处生出，消散。密蔽场已经发热了，尽管他们身后拖了三十条六万公里长的微单纤线缆，用以散热。

一个小时里，螺旋号和那个曾经是旧地或海伯利安的星球残骸之间的距离，就减少至不到两万公里。各种各样的传感器都显示，在旋转的红色黑暗中存在一个岩石星球。

&ldo;一团煤渣。&rdo;乔恩?米凯?德姆?阿棱说。

&ldo;一团充满了生命的煤渣。&rdo;主要传感节点处的科姆?罗伊说道。她调出深层雷达全息图，&ldo;绝对是蜂窝结构。内部有海洋，有水。至少有三十亿具知觉的实体。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人类，但他们有机器，运输机械，还有类似于城市的蜂窝。甚至还可以看到他们每七十五年收割一次回来时，收割机的泊港。&rdo;

&ldo;但是仍然没有可懂的联络吗?&rdo;德姆?利亚问。螺旋号一直在每一个波段和光谱播送基本数学信号，用上了飞船的所有通信技术‐‐从无线电脉塞到调谐超光速粒子。也收到了各种各样的无线电反馈。

&ldo;调谐重力波。&rdo;一休解释道，&ldo;对于我们的数学或几何信息，没有回应。他们能接收我们的电磁信号，但不懂，而我们对于他们的引力子脉冲，也无法破译。&rdo;

&ldo;如果要得出这种电波的语法模式，需要研究多长时间?&rdo;德姆?利亚问。

一休布满皱纹的脸看起来似乎很痛苦。&ldo;几周吧，至少。兴许上月。说不定几年。&rdo;人工智能以同样失望的表情瞪着人类、驱逐者和圣徒。&ldo;对不起。&rdo;他说着，摊开手，&ldo;此前，人类只接触过两个具知觉的外星种族，而且都是他们找到了与我们交流的方式。他们……生物……是真正的外星人。语言里的共通词汇都不多。&rdo;

&ldo;我们不能再待在这里了。&rdo;机械操纵节点旁的蕾斯?珊德勒说道，&ldo;核心处正在生成强力磁风暴。而我们无法以足够快的速度散热。我们得走了。&rdo;

突然，瑟斯?安珀尔站了起来，她虽然一直坐在椅子里，但没有接入节点，迄今也没有需要她操心的工作，她在十分之一重力下，飘在甲板上方一米处，呻吟着，突然昏死过去，缓缓地往甲板坠去。

萨姆医生、德姆?利亚和德恩?索阿一起伸出手去，但还是医生截住了她。&ldo;其他所有人原地待命。&rdo;德姆?利亚道。

瑟斯?安珀尔睁开她那极蓝极蓝的眼睛。&ldo;他们是如此不同。完全不是人……虽然呼吸氧气，但不像瑟尼斯簛移情体……模件一样的……多重大脑……纤维超多……&rdo;

德姆?利亚抱住年长的女子。&ldo;你能与他们交流?&rdo;她急切地说，&ldo;向他们发送影像?&rdo;

瑟斯?安珀尔无力地点点头。

&ldo;把他们的收割机和驱逐者的影像一起发过去。&rdo;德姆?利亚厉声说道，&ldo;让他们看看，他们的机器给驱逐者城市星丛造成了怎样的破坏。让他们看到，驱逐者是……人类……有感知。虽然擅自占用了森林环，但没有损坏它。&rdo;

瑟斯?安珀尔又点点头，闭上双眼。过了一会儿，她开始哭泣。&ldo;他们……都……感到很……伤心。&rdo;她低声说着，&ldo;机器带回的没有……照片……只有食物、空气和水。它设有程序……就跟你推测的一样，德姆?利亚……害虫要全部消灭。他们……对夺去了驱逐者的生命感到非常……非常……难过。他们提出……种族集体自杀……如果那样能够补偿造成的破坏。&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