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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第1页）

夏佐脑中有很多个答案，但不知为什么，他一个都说不出来，他意识到，他曾经对此的种种揣测也许都是错的。

无法否认，在心底，他也觉得自己远比那两人更有资格当教皇，他生来便被赐予圣洁之力，神认可了他的虔诚，让他的圣洁之力比任何人都强大。教皇理应该由最忠于神的人担当不是吗，他比谁都更忠于父神，一个平民出身的刑讯者，一个总惦记着贵族利益的战斗狂，有什么资格与自己竞争？

&ldo;你想当教皇。&rdo;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雷哲的目光直直地she向夏佐，夏佐几乎生出一种连灵魂都被穿透的错觉。但他并不为此窘迫，他坦然地点点头：&ldo;是的，我想当教皇。当上教皇，就能与我神签订神契，聆听他的神谕，传达他的思想，成为凡世间最接近他的存在。&rdo;

&ldo;神契啊……&rdo;雷哲轻笑了一声，眉眼间都是讽刺。

&ldo;怎么？&rdo;据他所知，费洛雷斯已经签下了神契。夏佐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几乎压得他心口窒闷。

&ldo;没什么……&rdo;雷哲摇摇头，轻声道：&ldo;我衷心的祝愿你能当上教皇。&rdo;

明明是祝福的话，夏佐却只在雷哲脸上看到了名为幸灾乐祸的恶意。就像一个坐在深渊之下的人，正仰头看着站在悬崖边的自己，他满面笑容地招着手，等待自己也跳下来。

夏佐死死地盯着雷哲，试图发现说谎的痕迹，然而他的所有经验与认知都在告诉他，费洛雷斯此刻的表情完全发自内心。反常，太反常了，到底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当教皇有什么不好，签订神契到底有什么问题？！

雷哲仰着头，任由夏佐打量，他并不怕夏佐看出破绽，因为他是真的认为当教皇对夏佐而言并非好事。想想吧，本来满心期待着从此能和父神大人过上亲密交流的幸福生活，结果一签神契，发现尼玛光明神就是个只会说&ldo;我要信仰，我要信仰……&rdo;的复读机。夏佐不崩溃才怪！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大概也正是因为这种原因，教皇才没有直接把夏佐列为继承人吧。当上教皇，理想破灭进而报复社会什么的，这剧情走向按到夏佐身上完全无违和呐。

眼见雷哲似乎并无解释的意思，夏佐有些焦躁地意识到，这场谈话从头到尾都被费洛雷斯掌控着，他就像个可怜的木偶般随着语言的提线东奔西撞，却找不着半点方向。

于是他略显强硬地直接要求道：&ldo;告诉我，为什么你想要中止实验？告诉我，为什么你入不了天国？告诉我，为什么我不是神眷者，为什么教皇会将两个骑士选为我的竞争者？&rdo;

雷哲会好心地解释给夏佐听吗，当然不会！雷哲很清楚，如果他直说当上教皇不好啥啥的，夏佐肯定会列出无数条目来质疑他反驳他。像现在这样神叨叨地暗示来暗示去，他反而会犹疑不定，未知与脑补才是最无可匹敌的。他只需要在夏佐的脑子里种下一个暗示，夏佐自然会帮他补全所有解释。

&ldo;我可以告诉你。&rdo;雷哲站起身，口气同样强硬：&ldo;但你得同意我中止实验。&rdo;

&ldo;只要这不违父神的意愿。&rdo;夏佐将底线划得清清楚楚。

雷哲张了张嘴，然后又闭上了。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颓丧地摇着头叹息道：&ldo;若我能在这种事上撒谎该多好……&rdo;

&ldo;你到底为什么要违背神意？&rdo;即使被宠溺光环照耀着，夏佐的耐性也被消耗得所剩无几了。

&ldo;哎。&rdo;雷哲似乎做下了什么决定一般大步走到门边，拉开门，给夏佐留下一个萧索而决然的背影：&ldo;跟我来！&rdo;

第一百三十章

夏佐跟随雷哲的脚步一路往下，最终抵达目的地，地牢。

雷哲的出现就像是猛地按下了音量开关，地牢瞬间爆发出无数声音。

&ldo;是神眷者冕下！&rdo;

&ldo;伟大的神眷者，您救救我吧！&rdo;

&ldo;感谢您的救助！&rdo;

&ldo;父神与您同在，请赐福于我们吧，冕下！&rdo;

&ldo;冕下，多谢您的救治，小的日日都在感念您的恩德……&rdo;

雷哲抬手，微微下压，整个地牢瞬间陷入静谧。这几日，所有囚犯都见证了何谓神迹，雷哲在他们心中，几乎已经与神等同。

守卫们走上前来，躬身行礼：&ldo;日安，神眷者冕下，枢机主教冕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