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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第2页）

&ldo;你不会洗衣服，也不会煮饭，连打扫也不会。即使受伤了，一个人也不会处理，你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小孩，没办法一个人在冈山生活的。&rdo;然后美佐子哈哈大笑，伊根也跟着笑了。

&ldo;这是大家都做得到的事，不要一直把我当小孩看。&rdo;睦雄生气的说。

&ldo;你知道怎么煮饭吗？&rdo;美佐子说：&ldo;你不知道！&rdo;

&ldo;我可以学。&rdo;

&ldo;以前你从来没有一个人做过什么事，现在却突然说要一个人生活。&rdo;姊姊了解伊根深受打击的心情，拚命想让睦雄打消念头。

事实上，睦雄是被宠大的孩子，要一个人生活，确实是有问题。美佐子也认为根本就不可能，如果中学可以通学的话，那就另当别论。

&ldo;而且，你的身体又不好，一个人头痛或是发烧时，你要怎么办？&rdo;姊姊越说越认真。

&ldo;睦雄，你哪有钱上中学呢？&rdo;伊根说：&ldo;我没有办法再工作了，你也知道我们家很穷吧！&rdo;伊根声泪俱下。&ldo;你的成绩很好，我很高兴，但是，你应该生在有钱人家。&rdo;伊根开始啜泣。&ldo;睦雄你去冈山的话，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你忍心吗？&rdo;伊根提高声调，同时嚎啕大哭了起来。

&ldo;还有姊姊啊！&rdo;睦雄也哭着说。

&ldo;她是女孩子，一定要嫁人的！&rdo;伊根似乎生气了，就连美佐子也哭了起来，情况变得很糟。睦雄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有沉默不语。

那一天，睦雄被学校的级任老师叫去。&ldo;都井，你的成绩很好，这样去做农民很可惜，你家里应该还不至于拿不出学费吧！你要不要继续升学呢？&rdo;

在此之前，睦雄自己也没好好想过这个问题，自己的成绩应该是可以继续升学的，但是，他自己也觉得不可能，因为他没有父母，家里没有人赚钱，如果要住校的话，是很花钱的。而且，家里还有伊根，要是父亲或母亲还在，那就另当别论了。如果自己离家，姊姊又嫁人，就只剩下伊根一个人了。虽然他试着说说看，但果然不出他所料，姊姊和伊根一直说他不懂事，很明显的，这不是真正的理由，还另有隐情。

那天晚上的晚餐，真是食不知味，伊根几乎没吃什么，很早就上床睡觉了。她躲在棉被里啜泣，似乎是刻意要让餐桌上的两姊弟听见。听到祖母的哭声后，美佐子也立刻掉下泪来，不断的叹气。

虽然睦雄早就知道结果会这样，但是，他没想到整个家庭会因此陷入恐慌之中。

&ldo;睦雄，我们是没有父母的。&rdo;美佐子很感慨的说：&ldo;我们没有钱，即使是这样，你还是想念中学吗？&rdo;

睦雄已经没有力气再说什么了，&ldo;好，不念、不念！&rdo;睦雄说。

他心想，自己确实也不会打扫、洗衣和煮饭，只因为自己的成绩好，就开始做梦了，中学对他这种乡下穷人家的小孩而言，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第二天，睦雄去找级任老师，告诉她不继续升学的决定。老师问他为什么，他回答，不想丢下祖母一个人。昨天脸上还闪着光芒的睦雄，今天整个人都黯淡了下来，让老师觉得不舍。但是，对于睦雄为了照顾祖母而无法升学的回答，她觉得非常感动，之后她也说出相同的证词。

这一年的九月十八日，爆发满洲事变，日本慢慢被战争的气氛所包围。

5

昭和七年（西元一九三二年），对都井睦雄这个非常内向的人而书，应该是面临转捩点的一年。之前，睦雄是个胆小纯朴的优等生，对家人也非常好，很少会去麻烦别人。

但是，这一年，已经十六岁的睦雄，因为自己被迫做出很大的让步，所以开始出现愤世嫉俗的态度，也可说是一个心思过于细腻的人，开始学会社会习性的结果。说得讽刺一点，他正在慢慢&ldo;转大人&rdo;。

现在这个社会，比以往更加俗艳刺激，而且，贝繁村这个小社会，比起其他地方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大家都以&ldo;淫风&rdo;来形容贝繁村，因为，这个地方弥漫着特殊的颓废气氛，这意味着，只要长大成人，就会自然而然接受这块土地的习俗。睦雄被迫做出不合理的妥协，也或是因为受到挫折，因而失去了对抗这个恶劣环境的气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