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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1页）

蓝玉夫原是一间武馆的武师，一听说他这儿需要支持，二话不说就邀了十数名武馆的有志之士，跟着司徒敬来了。

有了这些可靠的左膀右臂相助，虞县官衙总算慢慢有了起色及进步，加上这半年来多方察访，他才知道前任告老还乡的知县马良，根本是个贪贿之徒。

他以职务之便，图利商贾，对他们大开方便之门，不只贱价出租公田，让那些富人以微薄薪酬找来穷人为他们耕种，甚至还将职等较低、不易察觉的公职卖给一些仕绅富户。

马良在虞县十年时间，对县务毫不用心，眼底只有酒色财气，每每想到这样的贪官污吏竟可告老还乡、全身而退，他便感到愤怒。

&ldo;左师爷，你与商会那边交涉得如何？他们可愿重新拟定公田租约？&rdo;他问。

&ldo;先前的租约一打十年，如今还有三年才到期，商会里的那些个大老爷们都坚持等到约满。&rdo;左平一叹，&ldo;有契约在手，他们站得住脚呀。&rdo;

韩墨楼浓眉一皱，嗤一声，&ldo;一约十年？还真是稳赚不赔。&rdo;

&ldo;马良肯定从商会那儿得了不少好处。&rdo;左平说着，眼底有着无奈。

&ldo;那是当然。&rdo;韩墨楼神情一凝，声音低沉、微带愠意，&ldo;官商勾结，事事剥削，那些穷人小农只能为人牛马，实在不公不义。&rdo;

&ldo;确实如此，但商会那些人在城里呼风唤雨，又有租契在手，恐怕官府也无法动他们分毫。&rdo;左平说着，又轻叹了一声。

韩墨楼沉默须臾，若有所思，&ldo;我岳家是商会一员，若有必要，我亲自走一趟顾府，请岳父出面斡旋协调。&rdo;

左平却面有忧色，&ldo;大人，顾老爷虽无承租公田，但与各家商号富贾皆有交情，其买卖的粮抹有六成都是向这些人收购，要是重新拟定租约恐怕也会损其利益，我怕他不会答应大人所托，与这些仕绅们交恶。&rdo;

韩墨楼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但为了公义，他仍得一试。

&ldo;我明白，可这是目前唯一途径。&rdo;他以希望的眼神看着左平，&ldo;总之你继续与他们交涉，后续再议。&rdo;

左平一揖，&ldo;卑职明白。&rdo;

韩墨楼转而看着司徒敬跟蓝玉夫，问道：&ldo;之前西北流民在街头行盗窃之事，可有斩获。&rdo;

&ldo;大人，属下已逮捕十数名盗窃抢夺者，他们全是西北战事之后的孤雏。&rdo;司徒敬续道：&ldo;属下得到消息，他们这些人也在西北各城到处流窜、闹事行抢。&rdo;

韩墨楼神情一沉，面有忧思。

&ldo;战后孤雏流民四散流窜，未能得到安置，饥饿起盗心，也是难以避免。&rdo;韩墨楼又问：&ldo;他们可有群聚之处？&rdo;

&ldo;经属下审讯，获知他们常在城北的屠生巷出没。&rdo;

&ldo;屠生巷是三教九流、龙蛇混杂之处，这些孤雏在那种地方，极易遭到利用。&rdo;韩墨楼思考时，总习惯性的以中指搓揉眉心，此时，他的眉心已有一道红色痕迹。

&ldo;大人，在属下审讯他们时，还获知一件不寻常之事。&rdo;韩墨楼眼睑一抬，神情冷肃，&ldo;司徒兄说吧。&rdo;

&ldo;这事……&rdo;司徒敬面有犹豫，欲言又止，斜眼瞥了蓝玉夫一记，似乎在征询蓝玉夫的意见。

韩墨楼视线往蓝玉夫脸上一扫，&ldo;是什么不能说的事？&rdo;

蓝玉夫性情耿直，情绪奔放，说话做事直截了当，不拖泥带水。他按捺不住，冲着司徒敬说，&ldo;你不好说，那我说好了。&rdo;

说完，他也不管司徒敬同不同意，开口便道：&ldo;我们发现一件不寻常之事，与顾家有关。&rdo;

听到&ldo;顾家&rdo;二字，不只韩墨楼微震，左平、得胜跟心砚也都露出惊疑的表情‐‐蓝玉夫口中的顾家，应该就是韩墨楼的岳家吧？

&ldo;大人，我们从那几个遭逮捕的孤儿口中得知，在他们之中，有个名叫六子的少年在去年入了黑风寨，那个少年偶尔会进城走动，之前还跟他们碰上了，&rdo;蓝玉夫续道：&ldo;他们听六子说，十天前黑风寨在牛溪道上劫了一批货。&rdo;

六子？他之前上黑风寨要人时，便是一个名叫六子的少年领他到寨子口等候换好装的顾秋心。

名字跟人对上了，那消息肯定不会有错。

只不过，牛溪道沿着水路而辟，离官道有点距离，因为偏僻，鲜少有人借道而行，为什么运货的商队会选择这条路？

再者，牛溪道不在黑风寨活动范围之内，黑风寨又为何跑到牛溪道去劫货？

&ldo;黑风寨劫的是什么货？&rdo;他问。

&ldo;说是一些布疋跟药材。&rdo;

&ldo;顾家的？&rdo;他嗅到一点不寻常的味儿。

&ldo;正是。&rdo;蓝玉夫回答。

难怪司徒敬要吞吞吐吐的，这事确实有点蹊跷，况且都过去十天了，为何顾家没报官？又是什么货物，竟让他们舍弃安全的官道走了一条偏僻小路？

而且，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几个月前，顾家的画舫在离川遭劫，顾秋心因此落水，可顾家却未提只字词组，刻意隐瞒。

当初，他以为顾家或许是顾及顾秋心即将出嫁，怕损了她的闺誉，导致婚事生变，才会隐而不扬，可如今再加上这件事，还真是启人疑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