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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1页）

我有点担心我这副脸色会不会被人当成是做贼心虚，有个公安已走了出来，看着我道：&ldo;请问你是秦成康么？&rdo;

我惴惴不安地道：&ldo;我是。请问有什么事么？&rdo;

&ldo;有些问题想问问你，请跟我来吧。&rdo;

我们这幢大楼来往人很杂，老总倒还有个会议室，是平时开会用的。当我跟着那个全副武装的公安走进会议室时，门口围了一大堆人，一个个都是一副同情的样子，好象我已经被逮捕了，有人还惋惜地道：&ldo;看不出来，他平时挺斯文，没想到是个失足青年。&rdo;还有人站在法院的立场上说：&ldo;至少要判六到十年，我看过《刑法》的。&rdo;老总喝道：&ldo;快回去干活！&rdo;他掩上门，对那公安道：&ldo;陈同志，你慢慢问。&rdo;

门一关上，我就急道：&ldo;对不起，请问陈同志，我犯法了么？&rdo;

&ldo;犯法？&rdo;那个公安正拿出纸笔来，闻声抬起头，先是一怔，才笑道：&ldo;就算你犯了法也没东窗事发呢，不用怕，是例行询问。&rdo;

这公安倒不象我见惯的那些联防队员同志一样满面横肉，好象只会用骂人来对话一样。我坐下来道：&ldo;那是什么事？&rdo;

&ldo;你认识温建国么？&rdo;

我心头一震，道：&ldo;认识啊，他是我的作者，给我写小说的。他怎么了？&rdo;

&ldo;你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rdo;

我差点就要脱口而出说&ldo;昨天晚上&rdo;，但想了想还是道：&ldo;有几天了，也记不起来，不过昨天我还和他说过话，虽然没见到。&rdo;

&ldo;噢。&rdo;他应了一声，在纸上写下了一些东西。我道：&ldo;公安同志，说实话，是不是在怀疑我？&rdo;

他笑了：&ldo;你太多疑了，温建国今天清晨被联防队捉住了。他已经招认是他杀了林蓓岚，这次不过是例行公事而已。&rdo;

他突然有些迟疑地道：&ldo;对了，秦成康同志，根据你和温建国的交往，你觉得他近来有什么地方反常么？&rdo;

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道：&ldo;是指哪方面？&rdo;

六暗夜（4）

&ldo;比方说，他的心理状况。&rdo;他咽了口唾沫，又道：&ldo;因为联防队是巡逻到河边发现他的。这么冷的天，当时他在拼命喝水。你知道，那条河污染很严重，不要说喝了，连洗东西都不成。&rdo;

林蓓岚也是死在那条河里的……我默默地想着，他见我没说话，又追问道：&ldo;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rdo;

我抬起头，道：&ldo;他去湖南旅游回来后一直很反常，甚至脸上还擦粉，很怪。&rdo;

&ldo;擦粉？&rdo;他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了看我，&ldo;擦在脸上？&rdo;

&ldo;是的。&rdo;

&ldo;他这么爱美么？&rdo;他把笔在手指上转了两下，又道：&ldo;对了，他还有亲属么？&rdo;

&ldo;这个不清楚。他毕竟只是我的作者，我管不了他那么多。&rdo;

他翻了翻手里的笔记本，若有所思地摆弄着手里的原子笔，忽然道：&ldo;对了，秦成康同志，你也是湖南人吧？&rdo;

我一怔，道：&ldo;这有关系么？&rdo;

&ldo;只是随便问问，别多心。&rdo;

他说得轻描淡写，可是我知道，那绝不是一句寒喧的话。我点了点头，道：&ldo;是啊。只是父母早就去世了，我出来读大学后就一直没再回去。&rdo;

&ldo;不容易啊，离乡背井的。&rdo;他感慨了一句。

我道：&ldo;对了，温建国说了为什么要杀他的女朋友么？&rdo;

这公安突然牙疼似地吸溜着，道：&ldo;没说什么。你问这个做什么？&rdo;

他的话里明显在隐瞒着什么，我道：&ldo;公安同志，温建国这个人一直很胆小，我都不相信他会杀人。他到底说了什么奇怪的事？&rdo;

他看了看我，咬咬牙，道：&ldo;温建国被逮捕后，一直语无伦次，说什么&lso;封印&rso;、&lso;夜王&rso;什么的，我们怀疑他背后是不是有个什么邪教组织。&rdo;

我吃了一惊，道：&ldo;是么？他写的小说里，倒从来没有出现什么宗教迷信的内容。&rdo;

他看了看四周，又道：&ldo;对了，你这儿有他写的小说么？可不可以给我看看？&rdo;

&ldo;这一期上正好有他一篇小说，样刊刚到，我给你拿一本去。&rdo;

我走到办公室门口，就听见里面叽哩咕噜地说着什么，刚推开门，他们的交谈嘎然而止，一个个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大概觉得我已经有不法份子的蛛丝马迹了。我也没理他们，到办公桌着拿了本样刊。样刊刚到，还散发着油墨的味道，我刚要走出去，文旦过来小声道：&ldo;阿康，公安局的人走了？&rdo;

&ldo;还没呢。&rdo;我也没心思跟他多说。可是文旦追着我跟上来，小声道：&ldo;阿康，你到底犯了什么事了？有没有我的事？&rdo;

我笑了：&ldo;你做了亏心事，怕被发现么？&rdo;

他勉强笑了笑，道：&ldo;我可不怕的。&rdo;他顿了顿，小声道：&ldo;不要乱说话啊，公安老是会抓你小辫子的。&rdo;

我拿着样刊回到会议室，那个公安人员正背着手看着墙上的标语。老总以前是国有企业里搞宣传出身，墙上也挂了不少名人名言，他正看着一条爱迪生的名言。我把样刊递给他道：&ldo;同志，这就是我们的杂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