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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第1页）

我快步跑过去，站在她身前，她抿了抿涂抹均匀的粉色嘴唇抬头看着我，微微一笑。

客车车厢里乘客稀少，座位上方的空调孔正往外喷薄着暖气。我直起身子，帮寻露拢了拢羽绒服，把她轻轻抱在怀里。

&ldo;秋，想什么呢？&rdo;她偷偷仰起脸问。

&ldo;在想一些问题。&rdo;我说。

&ldo;关于我的问题？&rdo;

&ldo;是关于&rso;我们&rso;的问题。&rdo;

&ldo;那不想也罢。&rdo;

&ldo;为什么？&rdo;我奇怪地问，往常的寻露是绝不会这样回答的。

&ldo;因为只要被你这样抱着，我便觉得所有的问题，都已经找到了答案。&rdo;

我看着她蜷缩在我怀中，恹恹的神色，感觉胸口突然刺痛起来。

&ldo;你不喜欢热闹，就继续不喜欢好了；不喜欢很多人一起过生日，那就两个人过好了；这世间万物你都可以不喜欢，我只要你喜欢我就好了。&rdo;

寻露的身体突然轻轻地颤抖了一下，在怀中侧过脸来望着我，目光炯炯，完全没有了刚才恹恹的神态。

&ldo;那你是喜欢寻露呢，还是喜欢林秋的女朋友？&rdo;她问。

&ldo;傻瓜，我们爱着的，不是另一个自己，而是陌生的差异。&rdo;

&ldo;嗯。&rdo;

&ldo;我突然想起黑子原来写过一首诗，想不想听？&rdo;

&ldo;黑子会写诗？&rdo;寻露不相信地仰起头问。

我点了点头，&ldo;诗是这样的‐‐去他-妈-的规则，去他-妈-的定理，这世界除了自己，再没有任何意义……&rdo;

&ldo;完了？&rdo;

&ldo;完了。&rdo;我说。

寻露用手打了我一下，扑哧一下笑出声来：&ldo;这也能叫做诗吗？你们可真逗。&rdo;

她笑完又把头靠在我肩上，沉默地听着我有一波没一波的闲扯。

寻露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我却感觉无比幸运。人没有办法勉强，没有办法完美，但是我仍然要感谢世界，让身上有缺口的我们，在还不痛时相遇。

&iddot;

客车从拥堵的市区缓缓驶入空荡的高速公路，窗外的景色也从繁华的荒芜慢慢转入萧萧的冬色。到达树屋时也已是傍晚时分。

寻露长时间坐车有点头晕，要先回房间休息，于是我一个人去了大厅。

在我推开大厅玻璃门的刹那，白薇正好从楼上下来。大厅内的暖气烧得格外热，白薇只穿了一件丝质长裙，披着白色的水貂斗篷，看到我，她微微一笑，朝一处座椅招了招手。

&ldo;好久不见。&rdo;我脱下羽绒服搭在牛角椅上，坐下打招呼道。

白薇笑着点了下头，眼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鱼尾纹，却并不给人衰老的感觉。那皱纹浅浅的，淡淡的，像是微雨黄昏时湖面上的涟漪，是极美丽的自然产物。

&ldo;上次的画已经装裱好了，这次能带走？&rdo;她朝侍者招手要了两杯咖啡后轻声问道。

我眼睛盯着桌子中间花瓶中一枝做工精致的玫瑰，在脑中大约考量了下画布的尺寸，随后摇了摇头。

&ldo;一个人来的？&rdo;

&ldo;不是。&rdo;

&ldo;萧蕾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