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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2页）

这种生疏的对话，让封悦有点火：&ldo;我回来是不是给你们添很多麻烦啊？怕我大哥找茬是不是？&rdo;

康庆楞了一下，几年不见，封悦脾气见长：&ldo;干嘛这么说？谁怕你大哥了？如今波兰街比较乱，怕你出事而已。&rdo;

&ldo;你这么孬，罩不住我了？&rdo;

&ldo;说什么话！我康庆在波兰街怎么会罩不住你？&rdo;

这让封悦想起十几年前，他跟着康庆在街上疯的时光，遥远，却很美好。他的脸虽然还有点紧绷，但眼睛已经露出笑意。康庆有点不敢直视他，却又似乎非常想看，眼神飘来飘去，无意中，被他那荡漾愉悦的灿烂双眸电了一下，伸手打了一下他的肩膀，忍不住喜悦地笑：&ldo;操，你他妈的终于舍得回来了？&rdo;

康庆多喝了两杯，脚步有些虚浮，他酒量向来好，不知道今晚怎这么容易醉。走到门口，晚风一吹，似乎清醒了，他看了看身边的封悦，好像还不太相信：&ldo;看来你真是回来了。&rdo;

&ldo;明天芳姐跟你要酒钱的时候，你就知道不是做梦了。&rdo;

康庆大笑：&ldo;欠那女人钱，她会打到你长睡不醒。&rdo;

黑色房车无声地停在他们面前，车门从里面打开，露出俞小发很不慡快的脸。康庆没打算上车，对他们说：&ldo;你们先走，我和封悦散步回去。&rdo;

&ldo;半夜散步，有病啊？&rdo;俞小发不满地讥讽。

&ldo;关你屁事！你先回去吧！&rdo;康庆甩手关了车门。

小发粗声让司机开车，司机却不敢，小心地询问：&ldo;康哥，要我回来接你吗？&rdo;

&ldo;不用，阿站他们会送我回去。&rdo;

封悦发现身后不远不近跟着他们的人，现在的康庆已经不会再一个人和他跑疯……或者说他不会单独出现在任何场合，波兰街的康庆，已经俨然桂叔身边的左膀右臂，成群的小弟，都视他如楷模了。

狼牙月倒挂天空，路灯扯长两人的身影。皮鞋踢在马路上，小巷里，安静地回声。

&ldo;你现在住哪里？&rdo;康庆问。

&ldo;还能哪里？我在波兰街只有一个家。&rdo;

康庆的眼睛睁得牛大：&ldo;什么？你还住那里？你是想你大哥明天找人平了波兰街吗？&rdo;

&ldo;还说你不怕他？&rdo;封悦轻轻地笑。

&ldo;我当然不怕，桂叔怕。再说，你大哥对你，就跟老母鸡一样，从小就他咋呼，好像我喘口粗气就能把你吹跑了。&rdo;康庆和封雷，似乎从来都不太对路，&ldo;他这几天找人盯着我呢。&rdo;

&ldo;所以你不来找我？&rdo;封悦早就算出他大哥会找人盯康庆。

&ldo;说什么话……&rdo;康庆口气很凶气势在，却没什么内容，六年前的失约，让他在封悦面前多少有点心虚。

&ldo;那六年前呢？&rdo;封悦侧着头，看着他的眼光里，似有笑意，有期待，有说不出的一股温柔在，&ldo;你让我白等了一场。&rdo;

六年，封悦想，我等了你六年。

康庆彻底梗住，时光回到六年前。

&ldo;立升高中&rdo;是柏林道上最高级的贵族男校，此刻正是放学时间，昂贵而罕见的私家车排着长龙等待。封悦淹没在黑白的制服少年中，低着头，不言不语，显得默默无闻。他虽然发育比较晚，但也开始长个子，胳膊和腿都抻得很长，他继承了爸爸的高个子，和妈妈的白皮肤。他比任何一个同学更象贵族的小孩。可是，他在学校并不受欢迎，妈妈的身份几乎是公开的，胡家的人默认了她的存在。所有同学都知道封悦是胡家姨太太从波兰街带来的拖油瓶。

他穿过人流和车海，消失在重重树影之后。那里有个小巧的花园，这一代高级住宅区，这种精致小花园星罗棋布，可忙碌的有钱人，并没机会享受，大部分时间，只会看见遛狗的佣人而已。康庆果然已经准时等在那里，他靠坐在摩托车上，手里玩弄着安全帽。封悦的身影一出现在转角，他就已经准确捕捉到，将安全帽挂在摩托车上，冲他跑过来。

&ldo;嗨，封悦。&rdo;康庆亲昵地打了封悦的肩膀一下，那是他的习惯动作，&ldo;怎么才来？&rdo;

&ldo;校董找我说话，他们告我的状，说我找流氓打人。&rdo;

&ldo;啊？这帮狗杂种，下次把他们几个大卸八块，我看他们还告状！兔崽子，奶奶的。&rdo;康庆嘴里骂骂咧咧，转念又有点担心：&ldo;那你挨骂了哦？&rdo;

封悦笑着摇摇头：&ldo;我又不会承认，他怎么会骂我？不过，你以后不要这么冲动了，他们怎么说是有钱人，万一找你麻烦也不好。&rdo;

&ldo;老子会怕他们？？？&rdo;

&ldo;你是波兰街的扛霸子，当然天不怕地不怕。&rdo;封悦打趣。

说得康庆不好意思，再不提打人的事，拿出从波兰街买的点心给封悦吃。两人席地而坐，挨得很近。封悦跟着妈妈搬到柏林道的第二年，爸爸就从波兰街消失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这些年，虽然妈妈和大哥都不想他和波兰街再有什么瓜葛，可他和康庆总能找些他们不在的空挡，一起出来玩。

&ldo;你大哥最近是不是帮胡家大少爷做事？&rdo;封悦问康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