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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2页）

&ldo;凡事得慢慢来，我来和他谈吧！&rdo;封悦自告奋勇。

&ldo;不行！&rdo;康庆连忙打断他，&ldo;我现在成天提心吊胆，就怕他整你，你还是离他远一点比较好。&rdo;

康庆明显不想在这话题上花费太多时间，他朝前看，突然问：&ldo;哎，你还记得何伯不？&rdo;

&ldo;谁？&rdo;封悦冲他指的方向看。在不远出有盏孤单的路灯，半条巷子都靠它照明，路灯下有个小小的馄饨摊，十几年风雨变迁，那馄饨摊依旧在，不曾变迁。&ldo;啊，我当然记得！&rdo;

&ldo;走，谁先到谁白吃，后到的请客！&rdo;

他话音刚落，两人同时奔跑起来，边跑边推对方，排挤来推搡去，结果两人几乎同时到了，封悦甚至早了一两步。他小时候比康庆矮很多，小短腿儿，在跑赛上没赢过。虽赢得不轻松，有点喘，但心情愉快，脸上笑的特别灿烂。

&ldo;你输了！掏钱吧！&rdo;

封悦的笑容，象一盏明灯，点亮康庆刚刚还阴暗无边的心情：&ldo;掏就掏，你还能吃几碗？&rdo;说着他伸手拿出钱包，发现里面竟是没有现金。

&ldo;你这是赖帐哦！&rdo;封悦奚落他，无奈掏出自己的钱包，信用卡整齐一列，却也是零现金一族，&ldo;诶？我怎么也没有？&rdo;

康庆厚脸皮在摊前一坐：&ldo;何伯，你还记得我不？&rdo;

摊子后面本来忙碌的人停下来，看了看康庆，说：&ldo;康哥！康哥我怎么会不记得？你小时候穿开裆裤的时候，我就看你在这里跑。&rdo;何伯似乎很高兴，他大概觉得十分荣幸，如今在波兰街叱咤风云的康庆，会光临他的小铺，&ldo;康哥今天怎么有心情？&rdo;

&ldo;我兄弟回来了，&rdo;他指了指身边的封悦，&ldo;何伯，你还记得他吗？封悦，大剧院左佳欢左小姐的儿子！&rdo;

何伯仔细地盯着封悦看，似乎渐渐想起什么，念念有词地：&ldo;是哦，是，我记得左小姐，哦，老早就搬走了呀！长得还真象他妈妈，真象。&rdo;

&ldo;你还记得左小姐的模样啊？&rdo;康庆打趣地问，&ldo;当年你可迷恋她呢！就是买不起票看她的演出。&rdo;

&ldo;啊，呵呵，&rdo;何伯有点不好意思，&ldo;当年波兰街的男人哪有不迷她的哦！她儿子都长这么大了，真快，真快，我想起来了，当年康哥老是带他来吃云吞面的，还趁我不注意偷加水饺在里面。&rdo;

&ldo;哈哈，是的，是的，下回把偷你的水饺钱都还给你！&rdo;康庆一点都不觉得难为情，&ldo;不过今天又要白吃了，我俩都没带钱！&rdo;

&ldo;没事没事，我请你们吃！封悦少爷这次回来，还走吗？&rdo;

&ldo;不走了，&rdo;康庆揽过封悦的肩膀，信心十足地说，&ldo;做兄弟，一起混。&rdo;

&ldo;好啊好啊！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做兄弟是一辈子的事啊！&rdo;何伯说着，给了下了两碗云吞面，还格外多加了好几个水饺，&ldo;今晚何伯我请客，你们随便吃！封悦少爷要多吃哦，你看康哥多壮实！&rdo;

&ldo;叫我封悦就好了！&rdo;

封悦看了看热腾腾蒸汽后面，康庆愉快的脸，也情不自禁觉得无比欣慰，好似又回到以前漫长的冬季，他和康庆攒了好久的零用钱，过来买一碗云吞面分着吃，当时，康庆确实偷过老板的水饺，可他自己从来不吃，都塞给封悦。有时候封悦也舍不得吃，藏在衣兜里，回到家已经压碎了，弄得到处都是油，他其实是想留给康庆的。

回到波兰街的日子，封悦与康庆形影不离，好多人好多事，他要慢慢去熟悉和了解。他渐渐发现，其实康庆并不如他表面那么辉煌，波兰街看似歌舞升平，其实暗地里激流暗涌，危机重重。同时，他还要努力缓解和小发之间剑拔弩张的关系，结果收效甚微，用康庆的话说，小发就是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软硬不吃。加上他与康庆之间过从甚密，小发似乎更讨厌他了。封悦开始相信，小发对康庆也许有着超越兄弟的感情，只是康庆那个木鱼脑袋没转过弯而已。

来不及在小发身上花费太多精力，因为简叔的六十大寿到了，波兰街上黑道白道齐聚一堂，亲家仇家，恩人敌人都搅在一块儿，那场面真是又诡异又壮观，封悦再次见到了张文卓。

封悦和张文卓有过几面之缘，都是张文卓替简叔到封雷家里办事的时候。但通常都是在他出入时，远远看到而已，并没有近距离接触过。因为封雷极度反感公务上的人接触封悦，更别提张文卓一类黑道人物，他们都在书房里说话，也从不介绍封悦给他们。封悦多也是躲着他们，但张文卓似乎总能寻到机会瞅他一眼。

简叔大寿那天，选在滨海楼，张文卓被几个黑衣保镖簇拥着，在门口灯火辉煌处，迎客收礼，相当忙碌。如今的康庆再不是当年的小跟班，这样场合出现，还是要做得风光，再说，想见他也不再是容易的事，因此他和封悦一下车，周围的人停下来，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俩。

阿昆他们将其他人隔开，留出一条路，他俩没朝四周看，直接拾阶而上。张文卓站在台阶顶，微笑地迎接，并且故意专注于和康庆打招呼，显得格外热情。

&ldo;阿庆，怎么才来？简叔刚刚还念叨你！前段时间找你喝茶，你没时间，过两天无论如何约个机会，陪七哥喝两杯。&rdo;

&ldo;好说！&rdo;康庆笑着应付，他看得出，张文卓非常努力地将眼光集中在自己身上，于是顺水推舟：&ldo;这是我兄弟封悦，还没介绍给七哥认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