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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第1页）

&ldo;山庄里大小事哪件逃得过季先生耳目?&rdo;虚生很是淡然，饮茶止渴，赏起怀明墨让人取来的琥珀如意。

季德恩伸长脖子，十分诧异道：&ldo;你知道沈管事去了二姑姑那?&rdo;

虚生双眼直定在手中如意上，移不开眼，哼了声回应，&ldo;不难猜。&rdo;

怔愣斯须，季博儒掌拖下颚，惊异地看向虚生，&ldo;你既知沈常林前去，就该知道他去做什么。你倒是淡然从容，道出隐世山庄故意藏起的秘密，怎不怕我们为难你。&rdo;

&ldo;季先生行事磊落，想来你们的叔伯为人亦是如此。&rdo;虚生说得斩钉截铁，不疑有他可能性，小心把如意交到辛里手上，笑道：&ldo;隐世山庄不会做暗杀偷袭这等下乘事。&rdo;

怀明墨拨了个冻柿子，交给小厮切小块，摆到虚生手旁，&ldo;你说得未免太笃定了吧。。&rdo;

&ldo;哦?&rdo;虚生勺了块冻柿子，冰凉凉的极甜，他揶揄说：&ldo;难道是我查得不够深入，没查到山庄里的密事么。&rdo;

季博儒摆手否认，急道：&ldo;别听他瞎说，哪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rdo;意味深长地上下打量过虚生，季博儒不怀好意地挑眉，笑意深浓，话里藏音说：&ldo;倒是你，一身的秘密，刨根究底去查，不知能查到多少呢?&rdo;

季德恩调侃说：&ldo;博儒姐，你要真这么做，有人会头一个不饶你。&rdo;说话间，他的黑眸不断瞟向怀明墨，再拙笨的人也瞧得出是怎回事。

两指有力地敲打石台面，怀明墨眸珠微动，虽是瞧不见，犹是准确找到季德勤方向。他语气平和，语音森森，笑颜灿若四月天，笑意却让人寒颤，&ldo;听大舅舅说，近来你的武艺精进不少，不如我们趁今日风和明丽，切磋下如何?&rdo;

季德恩缩了缩脖子，面色瞬僵笑住，嘴快误事，他偏生长了张快嘴，眼见惹来麻烦，恨不得自掌两嘴巴。

与疏朗的人久呆，再深沉的脾气也会被带得活泛些，虚生轻笑道：&ldo;学武之人最忌恃强欺弱，不是君子所为。&rdo;没等季德恩拊掌赞同，他又道：&ldo;不若你让他一手，如此倒也公平。&rdo;

闻言色变，季德恩适才灿烂地面色刷地发白，手脚瑟缩不停，就差没呕出血来，证明自己羸弱不堪。

话上欺负两句作罢，怀明墨关切道：&ldo;怎么没见德勤大哥，他今天不在庄里么。&rdo;

季博儒笑意浅敛许多，叹息道：&ldo;狄嫂嫂的母亲一个月前多忽然没了，嫂嫂闻得消息悲恸欲绝，几次昏厥。她本来身子就弱，数日寝食不安，人消瘦得厉害。德勤哥不放心狄嫂嫂独自回去奔丧，所以就陪她回去。&rdo;

&ldo;怎会?&rdo;怀明墨诧异道：&ldo;狄嫂嫂的娘亲年岁不大啊。&rdo;

季德恩颔首说：&ldo;上回来山庄看狄嫂嫂时，看着身体还十分健朗，不像有隐疾的样子。&rdo;

季博儒指尖一弹季德恩额头，&ldo;你几时成的药王徒弟?光凭望，就知道人家有没有隐疾了。&rdo;细细回忆，好像找到端倪，季博儒确信开口：&ldo;我记得正是那次，离别时狄嫂嫂的母亲握着嫂嫂说话时，忽然脸色不好。听说那之后，便一直不大好了。&rdo;

&ldo;他是不能，药王却是个厉害的，他当时没看出那位身体不适么?&rdo;虚生插嘴道，似有目的开口，又像随口一问。

怀明墨解释说：&ldo;荀伯伯是山庄里的秘密，化名在山庄里当个闲散人，平常甚少走动，更别说替人诊脉看病。像这种场合他压根不会出现，没想这么不巧。&rdo;

&ldo;人各有天命。&rdo;季博儒这大咧的性格，难得伤春悲秋起来，拨弄着盘里的新鲜瓜果，她眉间微蹙似有愁云薄笼，半晌连声喟叹，&ldo;也不知嫂嫂怎样，两年前先没了爹。出嫁才没几月，嫁后头一次见自己母亲，竟成最后一面，如今……实在可怜，于她这个年难过的很。&rdo;

怀明墨发现虚生出神似在想事，不由暗疑，心不在焉道：&ldo;好在她与德勤大哥鹣鲽情深，不至孤苦无依。&rdo;

&ldo;各有各的造化，缘尽时谁也阻止不了。&rdo;虚生蓦地摆出出家人的架势，这话说得颇有些淡漠，使得旁人不由得蹙动眉梢鼻尖。他自顾垂眼，嘴里碎碎念了好一会儿，怀明墨细心听，发现他原是在低声念着地藏经。

季博儒耳力不差，小时又在季老太太身边待过一阵子，对地藏经等佛经甚是熟悉。她听出虚生嘴中说辞，马上知道自己小人之心，脸色登时羞愧。

稍稍念罢，虚生方注意到几人神色，心中清明透亮，含笑道：&ldo;不知季小爷什么时候归来?&rdo;

季博儒见虚生并无介怀，越发生出好感，嘴角微扬道：&ldo;来书信说是这两天，总是要在小年前赶回来。&rdo;

小亭里聊得热络，棉帘子忽地被撩开，带进瑟瑟寒风。小厮生怕把身上寒意过给主子家，身子紧贴棉帘子站着，弯身把手伸长端着个木盒，恭顺道：&ldo;方才庄子外有人送来这木盒，说是要交予虚生师傅。&rdo;

木盒上雕纹不似平常所见吉样的图样，鬼画符般又像是狂草字演变，瞧小厮端盒的手，可见雕纹木盒里的物件极轻，几乎没有多少分量。虚生瞧了眼那纹饰，便知来历，抬手接过放在腿上，打开瞧上眼确认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