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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第1页）

辛里知情最多，刚要问虚生，忽地脑中灵光一闪，眼珠一转，亦是笑了起来，自言自语：&ldo;为什么非得是平宁郡主呢?&rdo;

骆辰性急，赶在旁人之前问：&ldo;你俩在打什么哑谜呢?&rdo;

怀明墨明白过来，深知眼下不宜多论，含糊道：&ldo;不知平宁郡主给他们俩什么好处，他们竟一味地给她说好话。&rdo;

&ldo;狄家与宁国公府两家是世交，狄嫂嫂似乎在闺中时，与平宁郡主是好姐妹。&rdo;季博儒含笑说：&ldo;那些京城大家的内宅，妯娌不睦得甚多，狄嫂嫂许是见多了这种，所以才想你找个她合得来的女子做弟妹吧。&rdo;

季德恩饮完醒酒汤，挥手把房里丫鬟全撤了下去，单留个心腹小厮在耳房伺候。外人走尽，他才把憋了满肚的话吐露出来，语中略有对季德勤的不满，&ldo;甭管他那臭脾气，最近也不知他怎么了，肝火旺得很。刚才他呛了二姑姑两句，亏得父亲不在，不然他得到祠堂去守岁一夜。&rdo;

不等旁人发问，季德恩又一股脑地把不久前发生的事徐徐说来，他生来擅于叙述故事，绘声绘色地说罢，只见周围人一脸茫然，半晌才反应过来。在坐的人全看得出怀明墨心思，自然没人会说出扫兴话来，徒惹怀明墨不高兴，偏是虚生颇为失望地撇了撇嘴，喃喃自语：&ldo;真可惜。&rdo;

怀明墨气结得骂词忘了干净，涨红着脸，起身匆忙险些被凳脚绊倒，&ldo;走了。&rdo;

屋里一片静寂，余下三人大眼等着小眼，大过年的好气愤搅成这般无趣，任谁都提不起兴致来。又过了会儿，虚生瞧见沉香归来，像是有事找他，借故也离开了小院。

虚生从季德恩的院里走出，没朝自己客房回去，立刻带着沉香往晚汀馆而去。晚汀馆的主人似乎事前料到，早派了郑丰年在门外候着，见到虚生来到，马上领人往主房里走。

&ldo;你有话与我私下说，给暗示便是。&rdo;怀明墨放下手里的卷书，板脸道：&ldo;把我气走你可高兴。&rdo;

虚生耸了耸肩，大步走到怀明墨身旁，瞧他在贵妃榻上躺着安逸，便自己坐在臧丽刚坐的杌子上。榻旁的炉子温着碗喝到一半的药，他端起闻了片刻，面色微忧，关心地开口：&ldo;身子不舒服么?&rdo;

辛里解释道：&ldo;往年每次守岁过后，少爷总要病上一回。后来药王便配了个方子来，药材都是温补为主，自那后少爷每年虽还有发病，却没那般凶险。&rdo;

怀明墨听着碗勺相碰的清脆声，笑道：&ldo;我和他们说了，服过玉琼生后已好许多，可他们太紧张，非要我依着惯例来。&rdo;

虚生吹温勺里汤药，递到怀明墨唇边，&ldo;怎的你当玉琼生是圣药?你虚亏多年，不养上几年能痊愈?&rdo;

明明是在喝苦药，眼下的怀明墨却像在品糖水，眉间舒展满是笑意，直瞧得身边几人鸡皮疙瘩掉一地。慢悠悠饮完半碗药，怀明墨用帕子拭干唇边药渍，方说：&ldo;你来找我说什么事?&rdo;

沉香见虚生示意，声音里带了半分怜悯道：&ldo;刘申家的母子两人全死了，没留一活口。&rdo;

&ldo;怎会?!&rdo;怀明墨撑起身惊愕道：&ldo;算时间，刘申的尸身应该是昨日傍晚才送到那府上，晚上一家子便没了?&rdo;

虚生伸手扶住他，冲辛里使个眼色，等人把靠垫取来安顿好怀明墨，才说：&ldo;昨晚守夜时走了水，母子两个因困在屋里没逃出来，等火灭后，狄府家仆就发现两人的尸身。&rdo;

辛里冷笑连连，半点不信道：&ldo;这是狄府传出的消息?&rdo;

&ldo;是。&rdo;沉香又说：&ldo;头个这么说的人是刘申的叔父，如今在狄府当差，他声称当时在场。说走水原因是刘妈妈太过伤心，哭到昏厥无意打翻烧了白幡。他当时恰好在门边所以逃出来想去找人灭火，而那小儿子则想把刘妈妈背出屋，没想到火势蔓延极快，把母子两困在屋里，没能逃出来。&rdo;

骆辰讥笑道：&ldo;诓谁呢?骗三岁孩童么。怎会就这么巧?况且人既昏厥，他不先搭把手，同自己侄子把嫂子救出，而是抛下母子俩去吼人来救?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rdo;

怀明墨惊奇地问：&ldo;狄府那位老爷信了?&rdo;

沉香目光沉痛地颔首回答：&ldo;像是信这话，他拨了笔银子让那叔父当殓葬费，并没有要调查的意思。&rdo;

臧丽支着脑袋，迷迷糊糊听他们说话，半晌道：&ldo;为什么要杀他们呢?&rdo;

郑丰年在边上沉默已久，见虚生也不解其中缘故，这才心平气和开口：&ldo;常嬷嬷藏了封信在衣襟里。常嬷嬷和刘嬷嬷都是家生子，从前是狄王氏身边的丫鬟，两人关系亲近如姐妹。想必这常氏是知道刘申惨死真相，去信要告诉刘氏，没想到……&rdo;

截过郑丰年的话，虚生沉声道：&ldo;不想这信却成她老姐妹的催命符。&rdo;

&ldo;她知道真相，那日既没说出来，为什么又要告知那刘氏?&rdo;骆辰听得实在糊涂，&ldo;这刘氏在狄府也就是个下人，知道真相顶多去闹一闹，可这边是亲妹子，那边只是个家生子，狄氏的哥哥再怎样也不可能公允断案吧。&rdo;

虚生淡淡道：&ldo;心里过不去吧，那日院里发生什么，她肯定看在眼里，可没法阻止。为让自己好受些，所以想把真相说出来，少些负罪感罢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