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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负如来不负卿（第2页）

含泪摇头，用衣袖慌乱为她擦拭嘴角不断流出的污血，“你别说话，别说话”

“不，我要说，再不说，就就真的没机会了你知道吗，我是真的爱他，为了他，我我愿意做任何事，就算被默托那个混蛋侮侮辱，只要能换得血蛊的解药我不在乎可惜，他他不信我不信我，他心里从头到尾，就只有你一个，我是真的嫉妒你嫉妒到恨你，对对不起”

我抱着她哽咽失声，“别说了，别说了，我不怪你，从来都不怪你”

慕瑬嫣猛然挣扎着拼命弓起身子，一把死死攥紧我的手，额上青筋暴出，眼眸赤红，她盯着我一字一顿，“好喜欢元宵节时在画舫上，你念给我的那句诗，我我一直记着，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却在”

声音戛然而止，怀中的身子重重垂下去，我猛地抱紧了她，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阖目低头在她的耳畔轻声道，“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音落，埋头，肩膀剧烈颤抖。心口好痛，快要不能呼吸。恍惚中，听见天边孤隼的悲啼，声声泣血，像是在叫，“不如归去。”

人，已逝去，刻骨相思，一并淡去无痕。

不如，归去。

耳畔蓦地响起战马长嘶，马踏尘沙，倏忽近至耳畔，泪流满面地仰头，一人一马已奔至身前，马上的人探身下来伸手向我，“清儿，把手伸来！”

刹那间，恍如隔世。

皎皎月光拓出他卓然挺拔的身姿，朔风卷起他的墨色大氅，人如战神一般飞驰疾近。我看着他纵马前来，深邃的目光似能穿透一切，直抵我心中最深的地方。敌国城下，枪林箭雨之间，马上如天神般的男子冲着我，伸出手来。

仰面倾城一笑，面上犹带泪光，展袖伸手，猛地握紧了他的掌。身子一轻，一股深沉劲力沿着手臂直下，身子随之凌空而起，一个旋身，稳稳落进他的怀抱。

终于可以如此近地看他，他亦目不转睛地低眸看我，目光如此温柔，令人无法不沉溺其中，入骨缠绵。

“抱紧我，闭上眼睛，剩下的，交给我！”

他在我耳畔轻声低语，环在我腰间的双臂骤然收紧，将我牢牢箍在他胸前，力气大得险些令我不能喘息，熟悉而陌生的气息铺天盖地将我席卷。

喉间一声哽咽，蓦地张开双臂死死环抱住他，将脸深深埋入眼前这具温暖而宽厚的胸膛。

你来了，终于可以不再一个人孤单，此刻在你的怀抱，我只想着我们的天荒地老。

马嘶声，刀剑声，号角声，喊杀声一切纷乱终于渐渐隐没，许久不曾安稳阖眼，此刻只想一觉沉沉睡去，惟愿醒来时能再看到你温柔深情的容颜。

朦胧中，是谁修长的手抚过我的脸颊，辗转徘徊，久久不曾移开，掌心熟悉的温暖令我险些落下泪来。

缓缓睁开眼睛，唇角勾起一抹灿烂笑容，我低低唤道，“二哥”

痴缠的尾音被他猛地堵在了唇齿之间，我伸手环住他脖颈，生涩却又大胆地回应。漓天颀微喘，深深含住我的唇，温润酥麻的触感瞬间传遍四肢百骸。

片刻，两人都已迷醉，他的身子一点点压下来，薄唇沾了我的泪，急急地吻。吻我的眼睛，吻我的鼻尖，吻我的嘴唇。他的舌探入我口中，追逐着纠缠，一双火热的手掌沿着耳畔，锁骨一路往下，离开胸前渐渐滑至小腹，在那里强忍着停下来，轻轻抚摸。

“清儿”

“嗯。”

“这里有我们的孩子”

浑身一僵，猛地睁开双眼。他亦察觉到我的变化，慌忙撑起身来，蹙眉急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一张脸微微发白，我笑着摇摇头，忽而担忧地看向他，“你身上的血蛊”

他侧身躺着，伸手将我压入怀中，若无其事地道，“没事，璇给我配了药，暂时压得住。”

我的脸贴着他的胸膛，看不见此刻他脸上的表情，心中一酸，泪如泉涌。

你不想我为你担心，我又何尝不知，我不要你为了我而隐忍至此，我也曾承受过毒蛊蚀血的痛苦，眼下你的血蛊要比我之前的还要痛苦万分。

二哥，为了你，我不得不做出一个将令我们彼此都痛苦的决定，对不起，我只是想要你好好地活着。

“清儿，你能原谅我么？”

他的下巴抵住我头顶，低声哑哑地道，“是我令你吃了这么多的苦！战俘营的事，璇已经告诉我了，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你明知道我想你想得就快要发疯，我竟然还以为你已经死了，让你一个人流落在外吃尽了苦头，我该死！那夜在河边，我本应该认出你来，偏偏一再把你错过，直到你已经近在身畔，明明就是你，我却还是不敢相信你就是我的清儿，我真的该死！”

含泪挣出他的怀抱，猛地伸手捂住他的唇，哽咽道，“你说我傻，那你又如何？为什么不一早告诉我你中了血蛊，却要用那样的方式逼我离开你，你知不知道我都快要恨死你了！”

咬牙伸手去捶他的胸膛，手微颤，却只舍得轻轻按下去，被他顺势紧紧包裹进掌心，“从这一刻开始，我再不会离开你！”

他看我的眼神，炽烈缠绵，如隽似刻，却分明有一丝隐忧夹杂其中，看得我心头不由一颤，心中早已做好的决定，又再坚定了一分。

头一低，埋入我颈间，拥着我的腰，像个孩子一般渐渐沉入梦乡。我张臂搂紧了他，眼泪似断了线似的滚滚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