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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用膳（第2页）

“先喝些粥垫垫，养胃。”

“嗯。”祁谨颔首，端起粥碗，一口一口喝着。

“来，哀家记得你小时候最爱吃这茄鲞，每每想偷偷懒时，总是缠着要吃这道菜。”太后将菜夹到祁谨碗里时，才意识到了什么，想要再将菜夹出去。

从前祁谨想要吃这道菜时，自己总会嫌他贪吃，再叫他背上几篇兵书。

“不必，”祁谨出声，将菜夹着送入口中:“许是口味变化，儿臣早就不爱吃这菜了。”毫无波澜的一句话，却叫太后心中骤然一痛。

是啊！皇帝到底还是怨她的！

“儿臣吃好了，母后若是无事，儿臣便告退了。”祁谨放筷起身，便要告退。

一旁的太后连忙出声:“且慢！”

祁谨转身，站着似是在等太后继续说。

“哀家知道你还是怨哀家小时候对你那么严厉，可那时……哀家也是叫鬼迷了心窍，以为那样便能叫先皇多看看我儿，是哀家没有看清楚现实，直叫你对哀家失望……”太后闭了闭眼，将话第一次挑明开来。

“今晨，贵妃来告诉哀家，乾清宫宫中有个小宫女颇得你喜爱……”

终于是说出来了，从小，自己便想讨她欢心，为了换的她的一声夸奖，他总能毫不留情的丢掉自己的心爱之物，因为她说，自己这大祁的帝王，为帝者不能叫别人看透内心的想法。

于是，他把自己喜爱的通通丢掉，无论是一道甜滋滋的茄鲞，还是一只漂亮的尺玉。

他慢慢学着把自己的内心封闭起来，喜怒不形于色，教谁都看不清楚他在想些什么，可自己始终没有得到她的一句夸奖。

后来，他渐渐懂了，他注定是孤独的，他不能像一般孩童一样躺在母亲怀里肆无忌惮的撒娇，甚至，在宫中，也比不上没有母妃的老二得父皇喜欢。

既然这样，那便不要期待了，没有期待，便不会失望，强者，从不会乞求怜悯。

现在呢？又是这样？他的母后又来打着为他好的名义夺走一心一意对他的人，即使他已经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也不禁再一次失望。

可惜，现在的他已是九五之尊，不会再将喜爱之物轻易放手了。

“哦？母后待如何？又要像赐死尺玉一般赐死阮颜么？”祁谨低着头打断太后的话，叫人看不清神色。

太后微微一愣，反应过来阮颜应该便是那个小宫女。

她直觉这个问题后，皇帝与她便会更加生疏，于是连声否定:“皇帝误会哀家了！哀家是想告诉皇帝，若是皇帝真的喜欢那小宫女，那便为其多考虑一些，这世间的女子，名声尤为重要，皇帝断不可为了自己的一响贪欢便害了那小宫女，若是真喜欢，那便将她纳进后宫中来吧……”

祁谨一愣，没想到太后会这样说，他定了定神，深深看了眼太后，也未多说什么，只沉身道:“多谢母后提点，儿臣告退”随即便起身离开。

太后瞧着皇帝的背影，愣怔了一会儿，再看看满桌的菜色，疲惫道:“宋嬷嬷，咱们是不是低估了这小宫女在皇儿心中的位置？”

“恕奴婢多嘴，不管那小宫女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如何，太后若是想叫皇上了解自己的苦心，怕是得从这小宫女入手。”

“是啊……”一声幽幽的叹息在殿内消逝。

身处乾清宫的阮颜此时并不知道太后对她的心思，便是知道，也没法儿去思考，因为她正面临着另一个大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