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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ldo;既然杭州不可待下去，那便最后看一眼西湖吧，说真，我还没去过。&rdo;

&ldo;好。&rdo;

我们乘月去了西湖，堤柳青青，她不屑一顾。

&ldo;你很喜欢柳梢青？&rdo;

&ldo;曾有一个人，她的门前永远是成片常青的柳，她的手就像柳叶那般纤细、那般灵巧，她会用柳枝绾髻，会用柳条绘伞，会用柳叶吹曲，吹的就是一曲柳梢青，她还会做小烟花，我学了很久，才勉强做成一簇火星……&rdo;

我说完，她也沉默了。

不知怎的好兴致，她坐下弹琴，我也掏了笛子相和，曲音悠扬无甚起伏，也许只是想说一阵风，待风过后，说的又是另一番月光，总归是淡淡的，适合离别。我本以为断无再见的可能，打马回程时，她还在那里，似乎不在意我来过。而我想的却一直是那句：

世人皆道我们为异端，然而揭下了虚伪的和善，这世间的丑恶便再挡不住我的伞中剑，饮血技一出，纵使柳叶点朱、蔷薇血染。

我没有回乡写下传奇，而是在客栈住下，就当这缘分未尽。

&ldo;快看呐，城东的杜虞侯真被柳梢红杀死啦。&rdo;

&ldo;这就是柳梢红，天香谷的异端，第一杀手？&rdo;

&ldo;听说那女人白面蛇心，杀起人来一点也不含糊，说是三更死，绝不让人活到四更。&rdo;

&ldo;要我说，杜虞侯那狗官，该杀，杀得好。&rdo;

&ldo;不愧是柳梢红啊。&rdo;

&ldo;可惜了，官府这次通缉，她是在劫难逃了。&rdo;

每日都会有人谈论到她，毁誉参半。这种感觉很奇特，你孤身在天涯，却总是听到一个人的消息，就像是她伴随着你、为你而生的那样，而如果音讯不再，似乎就失去她了。这又是一出追随，而我已然入戏。

那一日，我想起城外的系舟了。到城外时，已有人在，是她，另一人，我不识。

&ldo;你莫要拦我，你知道，拦不住。&rdo;

&ldo;阙歌，停止杀戮吧，你的仇不是已经报了吗？&rdo;

&ldo;是啊，杜虞侯要我家造出万民伞讨好皇帝，伞烧了，他杀了我爹，所以，我杀了他。

渡口的醉汉发了酒疯不肯把桨给我和娘，娘跳水引开追兵，我把酒葫芦砸那酒鬼的脑袋，可笑，只是破了一个小口，不过，他最终死在我的伞下。&rdo;

&ldo;杜虞侯死有余辜，可是老船夫只是醉酒无心之举，你也杀了他。&rdo;

&ldo;我的仇人都死啦，不过，还有一个。&rdo;

&ldo;谁？杀了他，你便停手吧，我们回万蝶坪，再也不踏入世俗，好吗？&rdo;

&ldo;不‐‐我不能杀他，我的恨也消不掉！&rdo;

&ldo;为什么？&rdo;

&ldo;他放的小烟花还是我教的，那样的火，烧毁了我的家，可是对于他，那不过是娱人的火星，他那样无辜，他！又是这样可恨！我也是罪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