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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啊！”唐小茶拿出一叠十行纸来，在第二页、第三页中间夹了复写纸，“我做事，向来有根有据的。咱们合作时，我会出合同给你们，完成任务之后，你们结清工钱，我有收据给你们。”这么专业？莫父戴起老花镜，认认真真地把合同看了一遍，感叹道，“字写得真好！”做事这么认真，看起来蛮有经验的。人是小莫老师带回来的，她也一个劲地游说。终于，她父母同意了。她也暗自松了口大气，当初她可是跟人家梁老师保证过的，一定请唐小茶帮忙讨账呢！等莫父出了委托书，唐小茶把临时出的讨账计划书让他们过目了，“你们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小唐，我们的主要目的就是，把槟榔林拿回来，不是我们的错，我们就不赔钱。具体怎么操作，你决定就好。还有，我们尽量不出面。”唐小茶明白，作为文化人，是不屑与旁人撕逼的，“你们已经交了委托书给我，就代表你们把问题全权交给我处理了。不到必要的时候，不需要你们出面。”得到了唐小茶的保证，莫父点头。“接下来，还要请小莫老师带路。”唐小茶说道，眼下没有导航仪，她对海市的环境十分陌生，得找人带路。因为在梁光辉面前打过包票，小莫老师没有推脱，她非常热心，“可以可以，小唐同志是帮我们家要账，有我能帮上忙的，尽管开口。”小莫老师星期二下午有课，唐小茶把时间安排得相当紧凑。当天晚上，就赶往了莫老师的老家，中悦农场。这里跟东阳恰好相反，以种植槟榔为主，橡胶树的数量远不如槟榔。“可能是我们这边的人没崖市的人勤快吧，大家认为槟榔一年只收两季，轻省。不像种植橡胶，有大半年的时间每天都在割胶。”小莫老师解释说，天色已经晚，她们住进了场部招待所，环境比不上现在的东阳。摩托车开长了，唐小茶活动了一下关节，“那你们的槟榔销往哪里了？”“销到外省。搞家庭责任承包制后，我们这边每个农场都设了一个点，只要到了收槟榔的日子，他们就过来安营扎寨。不过，价格不稳定，丰收了，价钱烂便宜，欠收了，价钱好，又没东西卖。”小莫老师说出了所有种植户的心声，无论什么时候，他们都是被市场和批发商所主宰，无论是丰收，还是欠收，都挣不到什么钱。好在崖市有王志诚，虽然他给的另四个农场的橡胶价比东阳要低，但总算价钱合理，没有坑人。这里环境不好，晚上蚊子特别多。唐小茶怎么也睡不着，起身去找人要蚊香。一楼大厅里有两个人在聊天，一个是招待所的负责人。另一个背对着唐小茶，她也没留意，径直走到负责人面前，“大叔，有蚊香吗？”听到问话声，小声闲聊的两个人同时回过头来。“哎，这不是茶丫头吗？”壮壮实实的男人很惊喜。唐小茶定睛一看，“刚子哥！”真是无巧不成书啊，居然在这里遇上付刚了！“茶丫头，这里有人欠你账啦？”付刚是生意人，实在没错，但也精明，一下便猜出唐小茶是来这边要账的。唐小茶没瞒他，将大致情况跟他讲了。“哦，你是说那个老师家啊？他们家的事我也听说过。”付刚说着，又补充了一句，“我时常来这边收香蕉，认识些人。”唐小茶小往楼上望了一眼，想必这个时候，小莫老师不会下来，找付刚打探一下消息也是好的，“刚子哥，那白建军你认得吧？”白建军正是租莫家槟榔林的人，既然付刚听说过这事，指定认得这人。付刚示意唐小茶坐下，然后跟负责人说，房子先给他留着，铺给开好，他晚一阵上去。他是连夜过来收香蕉的，经常住这里。负责人一听，便心知肚明了。人家是要讲事情，请他滚犊子呗！于是，他兴高采烈地滚了。“姓莫的老师我没打过交道，但我去过白家收香蕉，打过几次交道，感觉人还可以。”付刚为人靠谱，有一说一，唐小茶对他的话没有怀疑过，“那现在像莫老师家的这种承包纠纷，当地多吗？”“也有。”付刚正准备说这事，想不到唐小茶开口问了，他柔和地注视着她，是兄长对妹子的喜欢，“这边改革比崖市早，但他们没有东阳人好运气，有志诚叔当后台。所以，很多人选择了出去打工、做小生意。”顿了顿，他接着往下说，“那时候，他们的林子是硬性按人头领的。反正不管你打不打理林子，场部都叫你交提留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