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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始至终都希望苏琴能将店铺开起来,开好,因为我自己就是一个失败者,渴望打破牢笼,渴望在现实中得到自由。于是我摆过摊,我以为摆摊就是自由,每天不用准时打卡上下班。可到真正时候我才发现自己一点也不快乐,因为我摆摊的原因是我需要生活才迫不得已这样做,我一点也不喜欢;我以为自由就是快乐,于是我上班从来不积极,下班准时走,工作我从没有主动申请过,我有大把的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脸上也多了笑容,我以为我终于自由了,可内心整日空虚寂寞,渐渐的心里也不喜欢起来。我终于明白,原来很多人根本意识不到这个牢笼到底有多大,终其一生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也打破不了。”
蒋静文终于舍得正眼看我一眼,我不在乎她此刻到底怎么看待我,我只想说着我的心里话。
我将易拉罐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直视着对方:“可苏琴不一样,静姨,我亲眼看到她为这个店铺笑过,哭过,也忙碌着,她是从心里喜欢这份工作,这是属于她的自由。你知道么,就在我回老家的几天,她竟然跑到人家店里面去宣传。一点不顾周围奇怪的眼光,我不禁和其他人一样感慨这个姑娘好傻,可想着想着我不禁有些心酸和羡慕。”
“静姨,就像你面前的这杯咖啡,我无法知道它的味道,可我还是会听别人说它是苦的,而且并不好喝。但只有你知道它的味道。苏琴的店铺同样如此,也只有她自己可以品尝到其中的苦涩,然后更加珍惜其中每一刻的甜……”
“静姨,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关心过自己女儿心里想要的是什么,但是你应该清楚,我今天找不找你其实不重要,苏琴一定会把店铺开下去。”
我俯身向前,真诚地道:“我知道今天说这些可能算不了什么,但我还是想做些什么,所以我才来找你……静姨,我希望你能给小琴,给这个店铺一个机会,这是牢笼后属于她的自由。”
蒋静文安静地不说话,她的眼眶有些湿润,但我不知道,她会将我的话听进去又或者是什么,毕竟她一开始表示否认的态度如此坚决。
良久过后,就在我不知道怎么办,以为没用的时候,对面长长地出了口气。我抬起头,看见蒋静文一直盘旋在眼眶里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我急忙掏出一样纸递给了她。
“谢谢”,她接过手,低声接了过去。过了很久,她看着我的眼神更加的亲近了:“小沐,你和小琴真的很像,都是那么的倔强,不问我也知道,当你可以说出这番话时,你就已经在改变了。”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也没有看错,可她不知道,我已经接了前往雅安的项目,短时间肯定回不来。
“那你可以说说对阿姨有什么看法吗?不用有顾忌”,蒋静文看着我,期待着我的回答。
一时间我没法组织好自己的词汇,于是只能想到第一次见面时她给我的印象:“很温柔,但很强硬。”
蒋静文叹息了一声,她放下手中的纸巾,目光转向了窗外:“恐怕小琴也这么想过……从小琴开始懂事后,我和小琴的父亲虽说对她疼爱有加,可对于她人生的规划从来都是我们两人说了算,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这样,而我也渐渐地发现小琴不怎么爱和我们俩聊天了,以前都是有什么心里话都会跟我们讲,后来越来越沉默,就连让她出国留学,也是我和她父亲的决定。也许是很早以前,她就不愿意跟我们谈她的生活,现在想想,或许是我们真的不懂小琴需要什么”
没想到苏琴的过去会是这样度过,怪不得苏琴在生活中表现得不像普通人,我有些心酸。我想,或许她们对苏琴的人生有一点点的放手,也不会造成如今的这个局面,可现在说这个又有什么用?
蒋静文继续道:“自从小琴到了美国后,我们就再也管不了她了,但小琴并没有放纵,她会给我看自己获得的荣誉,我以为一切都还是我想的那样发展,等她回国后,我会将她安排在公司里,接着就是小琴的另一半,我也有些安排……可我没想到她的变化会这么大。现在想想应该不是变化,可能小琴一直都这么倔强……我知道小琴对这个家的印象很差,不愿跟我们讲说话,但我不是不讲理的人,这些天我一直租房子在附近,知道小琴做的许多许多事儿,再加上你说的这些话,其实我也思考了很多。”
这一刻,我终于感受到了眼前的女人对苏琴的关心,她身上没有了见面时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陌生气势,我看着她,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我是小琴的母亲,再怎么样都不会伤害自己的女儿,但我也知道不是每个人,在后悔时会在原地等你,也不是每个人,在被伤害后还会选择相信对方,我不奢求能这么快和小琴重归于好,但我也想和她之间的距离不再这么僵硬,得到缓解。”
我有些唏嘘,蒋静文私底下对苏琴的关心从未减少,或许只是用错了方式而已,于是开口安慰道她:“会的,苏琴会理解你的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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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希望”,蒋静文露出了一丝笑容:“你能替我照顾好小琴开的店铺,可以吗?”
我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难以置信地张着嘴,想笑又怕听错了什么,我激动地竖起耳朵:“你刚说什么,你的意思是不再阻止苏琴开这个店铺。”
对方笑着点点头:“就像你说的,我阻止不了小琴做什么事,只希望她不要在这条路上觉得艰难,我替我的女儿感到心疼……我希望你们以后可以帮助到她,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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