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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1页）

听完宝玉那一番话，尚荣忽然想起一些关于宝玉的风言风语，比如说他经常调戏丫鬟什么的，大概就是来自这里吧。当然，也许刚才宝玉所说金钏儿的事情是瞎编的，但尚荣决不那么认为。

关于宝玉的风言风语，肯定是赵姨娘散布的。她的目的是想貶低宝玉，以便让她的儿子贾环取而代之。事实上就发生过贾政听信赵姨娘的谗言，把宝玉打得皮开肉绽的事。

此时的宝玉完全不知道尚荣在想些什么，他顺着自己的思路继续说：&ot;对了，我凤姐姐死了以后，不是有两个丫鬟证明说她们看见东边的便门是从外侧插着的，她们听见了声音也看见了火光吗？那个岁数小一点儿的叫玉钏儿，就是金钏儿的妹妹。&ot;

&ot;啊？&ot;尚荣不由得叫出声来。

&ot;还有，跟玉钏儿一起的那个丫鬟叫彩云，就是跟贾环好的那个。对于玉钏儿来说，我是造成她姐姐自杀的直接原因，对于彩云来说呢，我又是她喜欢的人的最大障碍，如果没有我的存在，贾环不就是老大了吗？凤姐姐死的那天，她一直都在用可怕的目光盯着我。&ot;

&ot;这……这我倒没注意。&ot;

&ot;算了，这些就不说了，反正是由于我的不检点，造成了一个风华正茂的女孩子的死，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正是因为发生了这件亊，我才对人间的罪恶和剿除罪恶的方法产生了浓厚的兴趣。&ot;

赖尚荣长长地叹了一口气：&ot;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不过，金钏儿是因为她自己性情刚烈，不堪忍受耻辱才投井而死的，您完全没有必要自我谴责。至于说是您杀了她，天底下没有一个人会这么看的。&ot;

尚荣的安慰话宝玉好像根本就没听进去：&ot;听到金钏跳井自杀的消息以后，我母亲心里也特别难受，对外人只说是金钏儿打碎了她的一件瓷器，就骂了她几句，没想到她一时想不开就自杀了。后来又给了她母亲50两银子就把事了了。在荣国府里，向来都是该受惩罚的受不到惩罚，冤死的无处申冤，人的尊严得不到尊重。难道罪人不应该受到惩罚吗？&ot;

&ot;罪人当然应该受到惩罚，&ot;尚荣咽了一口唾沫，&ot;所以我们这些人才全力以赴……&rdo;

这时，贾宝玉那锐利的眼晴突然盯了尚荣一眼，好像要把他给看穿似的，随后马上恢复了他那高贵的神色，平静地对尚荣说：&ot;我知道你会这么回答的，你还能怎么说呢？如果……有可能的话……&ot;宝玉自言自语地总结道。

不知道为什么，赖尚荣感到不寒而栗，他觉得眼前这位贵公子好像是在试探他。

&ot;不，与其说是试探，还不如说是挑战。&ot;尚荣在心里说。所谓挑战，可以有两个方面：第一，如果我赖尚荣不赶快侦破案子抓住凶手，就会败给贾宝玉这个业余侦探；第二……

&ot;混蛋！我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呀？&ot;尚荣赶紧打消了关于第二个方面的挑战的想法。怎么可能呢？绝对不可能的！贾宝玉难道会站在凶手的立场上，看我的笑话吗？

&ot;对了，咱们先不说这些了。有一件事我忘了问你了，关于那首谜一样的诗……&ot;也不知道宝玉是否看透了尚荣在想什么，他的口气一下子变得辛辣起来，&ot;迎春的死，不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吗？凤姐姐的死，不也是在飘忽黑暗夜空中吗？怎么会跟預言如此惊人的一致呢？尚荣阁下，您不是侦探里的侦探，首屈一指的破案专家吗？您对这个问题怎么看呢？难道您没发现实际发生的凶杀案跟预言一致得叫人瞠目结舌吗？&ot;

尚荣说不出话来，因为他一直在避免谈到那张信笺上写着的诗句。他结结巴巴地问宝玉：&ot;宝……宝二爷知道那张信笺的亊?&ot;

&ot;当然知道了，北静郡王跟我说过，我也亲眼看过。&ot;

&ot;是吗？不，毫无疑问，郡王殿下会把那张信笺给您看的。&ot;事已至此，尚荣知道不讨论那张信笺上的所谓预言是不行的了。

尚荣认为，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预知未来，至少从道理上讲，从他所担任的职务的角度上来讲，他也不能相信有人能预知未来。迎春和王熙凤的死纯属偶然，跟&ot;预言&ot;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但是，宝玉现在一点儿都不带含蓄地把&ot;预言&ot;跟发生的案子的一致性指出来了，让尚荣无法说出自己的一贯主张。

尚荣不相信所谓&ot;预言&ot;还有一个理由，那就是他很自然地把&ot;预言&39;&39;跟杀人恐吓联系起来，他只能把这种&ot;预言&ot;看做是凶手的杀人预告。也就是说，下一个死掉的人很可能是&ot;突然变为僵尸一具&ot;。

尚荣一直没有胆量把心里想的这些说出来，但是，既然宝玉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明确，尚荣也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没想到听了尚荣的话以后，宝玉是这样说的：

&ot;哦？不是预言而是预告？也就是说，这个凶手要把贾家的女人一个一个全杀光？真是这么一回事吗？&ot;

&ot;那么，宝二爷的意思是……&ot;

&ot;那张信笺不一定就是凶手写的。也许是某人察觉了凶手的阴谋，用这种暧昧的词句向我们发出警告；也许是某人心起杀机却不便亲自动手，对执行者下的指示；甚至有可能就是凶手本人写的，但他的本意并不是所谓的&lso;预告&39;，这个凶手很可能是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执行杀人计划的，他通过这种方式吿诉别人，希望有人能够出面制止这个系列杀人计划，说白了，是一种哀诉……&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