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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伤心事（第1页）

“我当时只是微一点头，应下了要去给两位兄长送包袱，我娘当时就催着我赶紧离开家赶去镇子里。大雪下了几天雪厚的都积到小腿上面了，找不到什么马车牛车的能搭一程，我只好自己趟着雪深一脚浅一脚的往镇子上，去送‘保命’的厚棉衣。”

“就这么有三四次，每次我爹要换洗衣裳，我娘就会想起来送棉衣的时候，落了什么保命的物件儿忘了然后要我送去。”

“你也许不知道，在你四平大哥之前我和你的余嬢嬢还有过一个孩子，”吐一口烟，陈叔面带沧桑，“但是没能够保住。”

熊小谷心头也是一震，“也是因为陈叔你娘？”

“人人都是凶手，我也是。”

“这是第四次去往镇子上送东西了，‘四’这个数字当真是不吉利，但是回忆起来当天一切都很正常，我是日中的时候出门的，天气久违的十分晴朗甚至还出了好一阵的太阳，走的我都出了汗，回来的时候我特地拐去别家店里买了冻疮膏和有桃喜欢的蜜饯，揣在怀里欢欢喜喜的往家里走。”

“我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夕食，一家人全坐在桌边看着我，见我回来我娘便阴阳怪气地说这出了远门的都回来了，洗衣裳的还不见回来呢，这都两三个时辰了吧，一件厚棉衣怕是叫她拆了洗好又缝上都够了吧？”

“人真是奇怪，好的事情都不一定记得清楚，偏偏这些坏事记得是清清楚楚的，回想起来往事是历历在目，我还能清楚的记得我的二哥说五弟啊，好好管管你的媳妇儿吧，娘不就是让她洗了件厚衣裳嘛，真要是不想洗直说就行了嘛，既然答应了就不要躲懒偷闲，这是给谁脸色看呢？”

“还记得我的好三哥说，这么长的时间怕不是去见什么老相好的去了吧？这个时辰可足够她和野男人私会了！”

“我气得挥拳揍了他一拳又一拳，家里余下的人全来拉我也拉不开，后来是四哥跑出去叫了邻里乡亲的来帮手这才拉开的。”

“我知道有桃她不是这种躲懒偷闲的人，这么久都没有回家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了，我求着来拉架的人帮我一道出去找有桃。好在邻里乡亲都是不糊涂的旁观者清，知道有桃是个好的，都急忙出门去帮我找她。”

“我害怕她会出事儿，到处跑着到处喊着叫着她的名字，最后有桃是被人在湖边找到的，太阳出来后晒得冻起来的土化开了，有桃端着重重的木盘一时不着滑了一跤，手里的木盆磕到了肚子当时就疼的晕了过去，大冬天的人就这么在冰天雪地里躺着，身下全是血。”

“大家七手八脚的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我的腿一直在抖根本就使不上什么力气，还是多亏了帮忙的乡亲里有住的近的，回家去拆了门板扛过来，众人搭手才把有桃抬去了村口的刘大夫家。”

“刘大夫早已经得到了通知等候在了门口，门板停在屋子里，刘大夫上下一瞧抬手一搭脉，便面色凝重的对我说孩子已经没了，我当时整个人如坠冰窟，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好半饷耳朵里什么声音也听不见。”

“从黄昏到夜半，有桃一直靠着施针和用药吊着，等参汤熬好了喂了一大碗才悠悠转醒，我看着她只觉得羞愧难当，一时之间难以开口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谁知她气若游丝地问我，孩子是不是没了？”

“这两日原本该是来月事的日子，但已经过了数日仍旧迟迟没有消息，她心里面已经有了猜测，这次撞得又这么的疼，若是寻常的跌倒想也不会再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刘大夫家得小药馆里。”

“承认这个事实是痛苦的，我觉得点头的时候，我的脖子就像是泥烧的陶人一样根本弯不下去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