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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梦（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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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华章称呼她为阿焦。

姓什么没有提，他说不知道。

王大军和王强认为这三万多人光记住名字都是一件很难的事情，能认得面孔已经殊为不易。

实际上并非如此。

“她的母亲很早就倒下了，北村的居民很多都对阿焦虎视眈眈，我也只是知道别人喊她阿焦，如果我没有让兄弟特别照顾一下，这样的小姑娘恐怕早就沦为了北村的公共物品，其母亲的病并不会有人担心。”

离开阿焦的茅草屋，华章脸上十分平静，“这里的人都有着不小的觉悟，为了活下去，一切都可以付出，一切都可以抛弃，从外面来到伍黄山的你们，在我看来不过是小孩子家家。”

王大军和王强没有亲眼看到伍黄山的人为了挣扎求生付出了什么。

他们只知道这里的一切都在崩坏，纲常伦理，道德礼仪。

比起野兽还没有文明与秩序。

“我可以这么说，整个伍黄山三万多人，阿焦不是特列。”

回去的路上，华章也没有闭口不谈，只是把现实说了个通透，“西村、南村、东村，每个村庄都有这样的难言之隐，都有这样近乎绝望的家庭，阿焦只不过是运气好，很多我还不知道，亦或者已经晚了的现实，血淋淋难以直视。”

“就是这样的伍黄山，我也割舍不下。”他停住脚步，看向高高升起的太阳，“我想带着他们走出黑暗，不是嘴上说说，这一切都是要付出代价，三年来我倾尽全力，为了三万多人的肚子，便耗尽了一辈子的心血，有时候睡觉，都觉得自己老了十岁、二十岁我今年四十还没到呢”

言语之中充满了悲哀无奈，以及强烈的不甘。

明明是一个魔法师，用了全部的招数，也仅仅是保住了这三万多的肚子。

光是让他们饿不死，从而放弃吃人，便已经耗尽了一生。

华章说的话，像个英雄，闪耀无比。

王大军和王强心里有种特殊的感觉。

——啊，或许这才是一个魔法师该有的行为不是在前线吃着百姓，大声说自己在奋勇杀敌，理所应当，而是能够在后方阻止崩坏的继续。

相比一下，在前线热血抗击远不如华章所做的艰难。

那么，这里的一切纲常伦理消失的无影无踪，也能够接受。

“我还是那句话，一把火少了这里，解放了我，亦或者沉默着离开，去往你们希望的舞台上。”

华章看着两个兄贵，淡淡道，“当然，还有第三条路，加入我，跟我一起，救救这里，把秩序拉回来，把纲常找回来。”

很直白的邀请。

王大军和王强微微低着头，并没有像一个热血男儿般挺身而出，加入华章。

他的梦想很伟大，要把这三万多人拉回正道上，看起来伟大且光芒万丈。

但兄贵们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可以，他们也不会选择放火烧掉小乌山，而是在那里与华章一样，想方设法纠正山民们的陋习。

“你不是有自己的弟兄么。”王大军突然问道。

“加上我不过是109人。”华章略有些失望，本以为他们会被自己的梦想所打动，“这一百多人在三万多人里头，就如同你抓了一把硬币仍在湖中一样，很快就沉入了湖底，甚至连个泡都出不来。”

“我的弟兄们，堕落了一大半，而这一大半里头也曾经如同你们一样青春热血，在外头知晓了伍黄山，怒气冲冲找到了我。”

华章转过身子，“而如今，他们讨论的却是每天早饭、午饭、晚饭，吃什么，谁来伺候自己，谁家的女儿漂亮，身材好，早已经没了当初的信仰。”

“我们，也会堕落，我们并不是圣人。”王强在后头说道。

“没关系。”

华章满脸的平静，“堕落了，我也不会把你们怎么样，只不过是你们在原地踏步，而我在继续前进，哪怕每天走出一公分。”

并不怕王大军和王强沉迷于这种金字塔顶端的奢靡生活。

因为早先已经有许多人沉迷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