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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晴天霹雳（第2页）

一记耳光落在喜雨的脸上，清脆的声响震得喜雨发懵。这是王世林头一回打孩子，他的手是握笔的，向来不做有辱斯文的事情。

“你胡说什么？”

喜雨一只手捂着脸，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却忍着不落下，咬着牙反驳。

“我没胡说！您从村头到村尾瞧瞧，有哪一家的男人是不干农活的？也就您舍得让妻女吃苦，自己坐享其成！”

王世林的手又举了起来，可是喜雨却不傻，在第二掌还未来得及落下的时候，就一扭头跑得无影无踪。

“喜雨！”

玉珍追了几步，更不放心王世林，便又返了回来。

“老爷，别和小孩子置气，她就是贪玩。”

“什么贪玩，她是根本不懂一点尊卑孝敬的道理，居然敢如此顶撞父亲！都是被你教坏了。”

“是，都怪我，谁叫我没读过书呢，不识礼。”

“你这是在讽刺我？”

眼见着喜雨跑了，王世林满腔的怨气没处发泄，便冲着玉珍发火。

“没，老爷，我怎么敢！”

“分明就是，我知道你当初嫁我是为了什么，现在竹篮打水一场空，是不是肠子都悔青了？”

“老爷，我从没这么想过，是你误会了。”

“参加不了秋闱，我这辈子全完了！你也不必再苦苦撑着，要走你就赶紧走吧，没得把孩子教坏，长成连礼法都不顾的东西。”

“你怎么能这么说！老爷，我嫁给你十几年了，一心一意跟着你，现在是要赶我走？”

盛怒之下，往往说的都是些混账话，王世林气糊涂说的一字一句，都是在朝着玉珍的心口捅刀子。人人都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可玉珍虽然没读过书，却从来不是那样目光短浅的。满心以为就算是穷困潦倒，和王世林在一起好歹撑起来一个家，父母子女在一起也算是有个慰藉。如今王世林的几句狠话，却将玉珍对这个家的付出一笔勾销了，怎能叫她不伤心。

“从前即便有再多的人说闲话，我都没上过心，如今看来倒是真的。自从你嫁入王家，我的运气是越来越差。父母俱亡，家财散尽，就连科考，也是一年不如一年。现在倒好了，科举都被废了，彻底断了我的念想。我明明那么努力，怎么就是考不中？可见你是个招霉运的！”

“你说这样的话，简直太没良心了！别人再怎么说我是扫把星，都伤不了我，只有你，只有你……”

玉珍气得发抖，一把揪住王世林的袖子，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王世林也在气头上，挣了一下没挣脱，使了好大的劲才将她甩开。玉珍一个没站稳，向后踉跄了几步，仰面栽倒在地。王世林拔脚要走，只听得玉珍一声惨叫。

“怎么了，你这是？”

看玉珍的模样，不像是做戏，痛得在地上蜷成一团，脸色惨白，冷汗瞬间就沁了出来。王世林这才慌了神，想要抱她起来，却根本拉不动。

“天爷啊，这是要生了。”

王世林急匆匆地跑出去叫人，左邻右舍七手八脚地把玉珍抬回屋里躺下。又熬了片刻，接生的婆子终于赶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