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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制衣厂一日游（第3页）

“他还年轻，而且是十分优秀的孩子。我相信他可以在你们的帮助下走出丧亲之痛。但是我有个问题，为什么您不带他来跟我当面交谈呢？我是心理医生，需要和病患面对面交流，这样才能更深入了解病因。因为你是个正常人，无法理解我们的世界。”

听完心理医生的话，叶阳沉默许久才说：“他很排斥心理医生。”

离开这间年龄比他还大的私人诊所，里面只有一个风烛残年的心理医生。叶阳是他的最后一个病人，明天他就要关门了，他的儿子在大城市找到份薪水丰厚的工作，并且决定把他送到养老院里。

叶阳跟组长请假，问完病顺便买菜回家。

王淮在客厅看书，一听到开门声就起身出去开门。

“王淮啊，咱们一起住了也有段时间了，你好像什么都不挑，我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随便买了，要是吃不惯一定要说。”

“你做的菜很好吃。”

“是吗？我怎么觉得你好像越来越瘦了，爱吃辣吗？”

“都可以。”

“……”

叶阳把单车提进来，王淮关好门，走过去帮他把菜肉从菜篮子里拿出来。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厨房。

王淮十分殷勤地淘米洗菜切肉，他不会做饭，做好所有的准备工作才转身看着身后的掌勺大厨，眼里满是询问。

叶阳走到他面前，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非常温柔地说：“你明天跟我一起去工作吧。”

.

第二天一早，王淮在门口磨拳擦脚地等人。

带他去制衣厂上班这事昨晚叶阳就跟叶清说了，叶清只是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叶阳出门前与他约法三章：一、不准搬重物，二、中午吃饭的时候一定要一起，三、兼职写手留到晚上一起做。

王淮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

“你这积极的……”叶阳哭笑不得，把单车提出门，看到他还换了身行头——蓝色的T恤搭配条牛仔裤，路人乍一看就觉得他是初中生。

王淮跨上自己的单车，一路高兴地喊他“哥哥”。

叶阳跟组长交代好，王淮便开始了在制衣厂打工的日子。

他在一楼帮裁布师傅把布料一层层叠在裁床上，等师傅裁好了他就放进塑料筐里，叶阳会过来拿。

工作很枯燥，但他也不会干别的，这活简单，该怎么操作叶阳都手把手教他，王淮悟性极高，很快就掌握了。

马林还是跟往常一样迟到，看到叶阳很高兴地朝他打招呼，瞅着王淮，压低声音问道：“他是来……参观的？”

叶阳以正常的音量说：“来了啊老师傅，这里有什么景点参观的吗？”

王淮只是礼貌地朝他笑了笑，一点多余的感情也无。

“哦，懂了。”马林走到自己的裁床边，把一根铁棍穿在圆柱布料条中间。另一个三十几岁的同事走了过来，两人分别拿着铁棍的一端，把布料扛上裁床上面高起的支架。布条架在上面，像圆筒抽纸一样被拉出来，摊平，最后用块缠了胶布的砖压住。

叶阳走到马林耳边低声说：“他腰有伤，你别让他搬这玩意儿。”

马林转过头，也在他耳边，佯装神秘地说道：“好的。”说完拿把剪刀把布剪断。

三十几岁大叔搬完就走了，叶阳还是不放心，再和马林一起示范给王淮看——两人一人捏着一角，拉着布料走到桌子尽头，摊平、压实。完事了朝马林小声说道：“我要是下来看到他搬东西，我他妈转到对面那队去。”

“卧槽你有必要吗太阳？篮球是老子的命，你这是拿老子性命要挟呢！？”

叶阳不理他，朝王淮说：“知道怎么做了吗？”

王淮点了点头。叶阳和让他和马林拉了一次布，看着还行，很放心地去四楼帮忙了。

叶阳一走，马林看到旁边裁床的人正在穿铁棍，跟王淮说了句去上趟厕所，走了。

那个大叔左右没看到马林，只好招呼离他最近的王淮帮忙，王淮被他使唤过去扛布条。

大叔见他是新人，故意没怎么使劲，王淮腰上的伤还没好全，被这玩意儿一压，后背传来密密麻麻的针刺般的感觉。

叶阳从四楼的电梯走出来才想起王淮没带水杯，于是拿着自己水杯乘坐电梯下来，门一打开，便看到一条不平行的斜线，下面那一端是王淮。

当天他就领着人回家，临时工也辞了，和王淮在家里码字。

等走出制衣厂他才回过神来，自己就这么断了几年唯一的收入，好像有些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