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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围炉夜话（第2页）

杨正平吩咐楚子云和吴七去找地方关押蛇山大恶，准备明日一早认真拷问出蛇山八恶身后的主使人。

惊魂未定的张大爷一家听说那八个坏人已经死了七个，剩下一个也被打个半死，不由地高兴地念起了“南无阿弥陀佛”和“南无观音菩萨”。张大爷一面催着老伴和两个儿媳妇下厨为客人准备菜饭，一面让大儿子去地窖中取出自己酿制的高粱烧酒，说是要好好谢谢自己一家人的救命恩人。

这顿迟到的晚餐，虽然农家没有什么山珍海味，但因为春节尚未过完，家中自然有酒有肉，这在平民百姓家中，算得上是一顿丰盛的酒席了。

达明到异界半年多，一个人生活在深山，从没有吃过一顿正儿八经的饭菜。今日一吃，就像猪八戒吃面条，放开肚子就是一顿狼吞虎咽。特别是陇西地区独具风格的地道美食腊羊肉，更是让达明拍案叫绝。

“难道这孩子没有吃过饱饭，作孽啦，这个作父母如此狠心，把孩子饿得像一个饿死鬼。”一旁的张大娘心里暗道，嘴里怜爱地说：“好娃呀，慢慢儿点吃，当心噎住了。饭菜多着哩，尽饱吃啦。”

杨正平见达明的筷子频频伸向陇西腊羊肉，脸上浮起一片微笑，对着达明神秘地说：“达兄弟，这碗腊羊肉滋味如何？”

达明津津有味地咀嚼着红白相间的腊羊肉，嘴里含糊地夸道：“味道好极了。肥而不腻，瘦而不柴，味鲜色艳，醉香可口。”

“达兄弟，陇西腊羊肉乃以新鲜羊肉为主料，精心制作而成，是陇西一带传统美食。是故人们常说，不吃腊羊肉，不是陇西人。”

“哦，莫非有什么讲究？”达明自小好吃，经常偷偷地跑到有“厨神”之称的三爷爷那里去帮衬，打打下手，目的只有一个，吃到外面根本就吃不到的美味。一来二去，倒也学得了三爷爷四、五分本事。他知道，饮食是一种博大精深的文化，任何一道美味佳肴，背后一定有着令人惊叹的故事。

张大爷家祖辈都会制作腊羊肉，但说腊羊肉有什么故事，却是十二岁作媳妇，什么也不懂。一听说这道吃了不知多少年的菜居然还有故事，不知不觉有了极大的兴趣，一个个张着大眼看着杨正平，竖起耳朵听着。

杨正平笑了笑，端起酒碗咪了一口酒，润了润喉咙，也不拿腔作势，说了起来。

传说千年以前的唐国，曾有一个诗名卓著的诗人李长吉，七岁时即能词章，为当时大文豪韩昌黎和玄晏先生所惊叹。他受楚辞、古乐府、齐梁宫体等多方面影响，经自己熔铸、苦吟，形成非常独特的风格。其最大的特色，就是想象丰富奇特、语言瑰丽奇峭。如“羲和敲日玻璃声”、“银浦流云学水声”、“玉轮轧露湿团光”等匪夷所思的奇语，比比皆是。后世将他与“诗仙”李太白、“诗圣”杜工部、“诗豪”刘梦得、“诗魔”白乐天相提并论，称其为“诗鬼”。

但他儿时就患上了小儿麻痹之症，加上遭遇坎坷，而又呕心沥血地吟诗作赋，严重地损害了身心健康，二十七岁风华正茂时就英年早逝，夫人郑氏悲痛欲绝。一夜，郑氏梦李长吉来说：“我今为神仙宫的人，夫人莫要怀念，只希吉日供陇西腊羊肉一食，则愿足矣。”李长吉出生于河南洛阳，祖籍陇西，常自称“陇西长吉”。他死后都不忘家乡特产美味，可见陇西腊羊肉之鲜美、诱人了。

故事太过沉重，一时间满桌失去了欢笑之声。大家在咀嚼腊羊肉的同时，也在咀嚼李长吉短短的悲愤一生。

饭后，白天的恐怖经历，让张大爷一家精神上受到了极大的伤害，疲顿得不堪言状，因而早早便去安息。临走前，张大爷热情地将炭火烧得更加旺旺，室内气温暖和如春。达明和杨正平、楚子云都脱去了外衣，露出了贴身的劲装，围坐在火炉边上。

在昏暗灯光下，达明虽然衣着普通，但身材欣长，猿臂鹤肩，肌肉隆起硬实，极具弹性，全身呈现出矫捷的流线型，眼神举动之中无形流露出一股令人心悸的气势，似乎像一头外表柔韧、内在充满着惊人爆发力和破坏力的猎豹。

杨正平与达明两人一见如故，一个有心结交，一个需要了解异界情况。于是乎两人聊得热火朝天，直至半夜。

从杨正平口中，达明对大明国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大明国与地球上的中国明代几乎相同。

大明国皇室不姓朱，是温姓皇朝。中央政府设六部九卿。六部为吏部、户部、礼部、兵部、刑部、工部，各设尚书、侍郎、郎中、员外郎、主事；九卿有大九卿、小九卿之说，大九卿为六部尚书、都察院左右都御史、通政使司通政使、大理寺大理寺卿；小九卿为太常寺卿、太仆寺卿、光禄寺卿、詹事府詹事、翰林院学士、鸿胪寺卿、国子监祭酒、苑马寺卿、尚宝寺卿。

军队设中、左、右、前、后五军都督府，各设左、右都督、都督同知、都督佥事。分别掌管京师及各地卫所的军队，虽统兵，但无调遣权。兵部在军队中虽有任免、升调、训练之权，但不统兵。每逢战事，由皇帝临时委派专人担任总兵官，统率卫所部队出征，战事结束，总兵归还将印，军队归还卫所。

如此等等，两人越聊越是有味，大有相见甚晚之意，直到鸡鸣时分，兴致不减的两人方才各自安歇。

夜深了，屋外没有其他声音，只有寒风掠过大地发出的呼呼吼声。来到异界以来，从未在床上睡过一觉的达明，第一次心无旁骛地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很快就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