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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西尔帕的身世（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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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五光石颜色按“青、黄、赤、白、黑”五色，对应“金、木、水、火、土”五行，相生相克。

拓跋玉儿使出师父教授的绝技——“蜻蜓点水式”，两手交替从身旁两侧的锦袋中掏出石子，向刘贺打去——依次是“白、黑、青、赤、黄”五色。正按五行相生：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

刘贺也不示弱，使出平生技艺——“啄木鸟连击”，望空抛出几个五光石，双手轮番接住下落的五光石、而后打出——依次是“白、青、黄、黑、赤”五色。正按五行相克: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这一招，恰似手枪射击高手先向天上扔出两个弹夹，而后向周围精确点射，打空子弹顺势接住弹夹装弹。

整个后庭笼罩在石子飞来飞去的轨迹之中，五光石的弧光如同春蚕吐丝，给夜空罩上一层交织的五**络。拓跋玉儿心中反而升起一种别样的情愫，仿佛在和一个阔别多年的老朋友叙旧，顿时觉得对方也放慢了节奏，切磋技艺的意思更多了些，不像是性命相搏。

她不知道，刘贺也有这种感觉。

各位看官，且说那西尔帕是欧阳钟亭从天竺延请至漠北，重金聘来的高手，我国西汉时期，正逢天竺阿育王在位，孔雀王朝极为繁盛，将大半个南亚次大陆纳入版图。

那天竺国实行种姓制度，民分四等：婆罗门、刹帝利、首陀罗、吠舍，西尔帕的父亲属于刹帝利阶层，在她幼年时代，家境颇为优渥。西尔帕自小被送到祭祀沙恭尼的神庙中，学习教义典籍，更兼修习武功、天文、算术、舞蹈，是大祭司着力培养的下一任女神官。

俗话说“枪打出头鸟”，在天竺也是一样一样一样的——西尔帕十七岁时参加女神官考试，洋洋洒洒、下笔千言，一篇文章做的是花团锦簇，顺利过了笔试一关。

可是在“武考”一关，其他女神官候补生暗中勾结，煽动一群十五六岁的小孩在前面冲锋陷阵，不要命似的和西尔帕比拼，耗费西尔帕大半体力。而后那一帮十七八岁的候补生出来收拾残局，暴风骤雨一般攻击西尔帕，西尔帕在车轮战下体力不支，终至落败。

沙恭尼神庙的大祭司得知考试过程后，严惩那些心怀叵测的候补生，将带头的两人开革出神庙。又鼓励心爱的徒弟切莫伤心，正好借此机会革新考试流程，把群体战变成循环赛，以积分决出优胜者。

落选女神官的西尔帕虽然倍受打击，但还不至于心灰意冷，回到家乡准备参加一年之后的女神官考试。谁知当地的土鳖王爷看中了西尔帕的美貌，要逼迫她做小。

这就是天竺版的张大户逼迫潘金莲，不过西尔帕可不是潘金莲，自从父母把幼小无依的她送入神庙开始，西尔帕的自立性就被激发出来。更兼她生性豪横不羁，跟随大祭司游历加尔各答、孟买、卡利赫特这些大城市，接触过天竺孔雀王朝的王公贵族，见识自然不同。怎么会看上一个行将就木的老王爷？

可是西尔帕的父亲狂赌滥饮、欠了老王爷一大笔钱，先前把西尔帕的姐姐嫁给当地富商之子，只为让女婿偿还老丈人的赌债和花酒账单。明知道恶女婿酒后好打人，仍然把大女儿往火坑里推，现在又要在小女儿身上再赚一笔钱。

老王爷发话如果限期不还，家里的房产、给佃户耕种的田地就要被收回。西尔帕气愤愤地搜集自己攒的私房钱，托同乡把钱捎给狠心的父亲还债，同时捎话说：“你们把我从小送入寺庙，没有尽到养育之责。而今又要把我卖给王爷，不像亲生父母做出的事情。这是我的积蓄，都给你们。以后你们的事，与我无关！”

西尔帕不想因为拒绝王爷、给大祭司惹来什么祸患，收拾行囊告别大祭司，她跪在座前，双手合十道：“十一年来，大祭司养我育我，如同亲生女儿一般，西尔帕最需要酬谢的就是大祭司。不是女儿狠心，而是不想因一己私怨惹来祸患。从此我脱离本寺，王爷也怪罪不到本寺头上！”

大祭司是个白发胜雪的老妇人，她不愿璞玉埋于泥沼，不想心爱的关门弟子平庸一生，老王爷死后还得被活活烧死殉葬。大祭司默然良久，启齿道：“我儿，你听说过‘八部众’吗？”

西尔帕笑道：“您说笑了，‘八部众’是佛家典籍里面的，女儿怎会不知？”

大祭司摇摇头：“在遥远的北方，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匈奴族建立了横跨漠北的大帝国，但是有个汉人家族——欧阳氏，现在垄断‘祁连将军’一位，掌握‘头下军州’的军政大权，偏霸一隅。”

西尔帕暗忖：莫不是大祭司要我去北方投奔欧阳氏？他们和“八部众”又有什么关系？

大祭司伸手轻抚西尔帕的头发，和蔼地说：“我儿，欧阳氏手下有两万精兵，统率这两万精兵的是八位统领，号称‘冰、霜、雪、雾、风、云、雷、电’的、八大魔头，合称为——‘八部众’！”

西尔帕一听来了精神：“这么说来，‘八部众’是流传已久的成建制的组织了？”

大祭司笑道：“我儿，你猜的不错。欧阳氏广揽人才，从天竺、大月氏、娄烦等等部族招募英雄，于实战中甄选，出类拔萃者，才能进入‘八部众’！”

大祭司从怀中摸出一个铂金指环，上面镶嵌一颗蓝宝石，递给西尔帕。

西尔帕仔细看看光华流转的蓝宝石，说道：“大祭司，宝石上雕了个‘霜’字。”

“没错。”大祭司收回戒指，平静地说，“二十年前，我加入‘八部众’，替欧阳氏在大雪山一带‘做事’，因为喜欢借着大雪风霜的掩护袭击敌方营地，不知道血洗了多少前哨战，逼退了浑邪王、休突王在大雪山一带的防线，人送外号‘霜魔’。”

西尔帕看着大祭司，怎么也不相信面目慈祥的大祭司有如此血腥的过去，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大祭司掏出一封书信，说道：“我儿，为师已经写好了书信，推荐你去欧阳氏效力。但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万万不可说你是前两任‘霜魔’的弟子，等你积累军功、当上‘霜魔’之后，再给为师送上捷报吧。”

西尔帕抬头道：“大祭司，为何不推荐我去中原汉朝？听说那里气候不似北方寒冷，长江以南和我们天竺相似，文士风流、高手众多，端的是个好去处。”

大祭司叹口气：“听说中原汉朝自立国以来，重文抑武，你去那里难以施展。何况中原人以正统自居，认为其他地皆为‘蛮夷’，少不得有歧视的地方。欧阳氏就不一样了——他们一方面要威慑匈奴皇族，一方面要策动对中原的战争，不管你是天竺、娄烦、大月氏部，只要你有真才实学，一概重金接纳、敬若上宾。我在那里征战了将近二十年，为欧阳氏立下汗马功劳。”

“欧阳氏以国士待我，从来不吝赏赐，金银、绫罗绸缎、府第宅院、仆从、车马，累积无数。我因为思念故土，这才把欧阳氏历年赏赐的东西换成金钱，回家乡来。用那一笔钱修建了这座沙恭尼寺庙，这十年来得英才而育之，不亦乐乎？”

大祭司苍老的眼睛里闪现出跃动的光芒：“我儿，‘沙恭尼’在教义典籍中除了是城邦的保护神，还有一重身份——赌神，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无非一场豪赌而已。”

西尔帕深深施一礼：“我明白了……”

临行之际，西尔帕却听说姐姐被婆家家暴至死，顿时如同晴天霹雳。

姐姐当时已身怀六甲，姐姐将全部希望寄托于未出世的孩子身上。仿佛宝宝出生之后，丈夫和婆家便能尊重她、善待她一点，孩子便是她身处炼狱之中的一线曙光。

而今那一线曙光还没来到世上，便与姐姐一起沉入死亡的黑暗沼泽。当天晚上，西尔帕将“霜魔”的蓝宝石戒指贴身藏好，暗自发誓道：“从这一刻起，我便是‘霜魔’，烈日下也会带来蚀骨之冷的霜雪魔鬼。”

她跪别恩师，带着度牒、身背狮首环、腰悬链刃，将裂脊刃插在靴筒里，劲装结束奔赴家乡。

三天后的一个深夜，虐杀姐姐的猪猡喝得醉醺醺的，搂着女奴上楼，踩得楼梯咯吱作响。不一会儿，楼上的卧室里传来猥亵的声音和木床咯吱的响动，看家护院的家丁竖起耳朵偷听二楼的暧昧叫声，暗中咒骂主人不赏他们些乐子。

忽然一个家丁脖子上一凉，他还没来得喊叫就被人割断喉咙。手中刀还没落地，有人脚尖一挑将弯刀挑飞入手。

家丁一个接一个被处理，那个剽悍轻捷的身影在楼梯上轻轻一点飞身上去，二楼的吱嘎作响停止了，女奴凄厉的尖叫声划破夜空。其他人赶来时，只看到大少爷倒在血泊中，女奴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