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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案件突破口（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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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飞从政委办公室出来就径直回到重案组，气还没喘匀就大手一挥招呼众人“过来开会！”

此时苗红正在给乔大伟打电话，难得看见小姑奶奶笑得这么温柔，罗家楠就在旁边龇着牙学他师父的样子，叉着腰掐着嗓子娇滴滴的说：“好了好了，今晚我早点回来，你把粉条泡好了没，下班早点回去给我做猪肉炖粉条。”

苗红是东北人，在隆阳难得吃到正宗的东北菜，当年乔大伟为了追求苗红，专门找到隆阳大酒店的厨师长拜师学艺，那个认真劲儿把厨师长感动得不行，拉着乔大伟的手就念叨，大伟啊，好苗子啊，你啥时候辞职跟我干，咱爷俩开个饭店指定生意兴隆。

乔大伟不说同不同意，就是见天的给厨师长拿一包好烟，师父长师父短的喊得特亲热，结果把人家的手艺学得差不多了就跑了，把人气得直跳脚。

苗红挂掉电话反身就是一脚踢罗家楠大腿上，“滚滚滚，坐过去点别挨着我！”陈飞嘴角抽了抽，苗是真黑啊，有徒弟是真踢啊！

罗家楠拍拍大腿上并不存在的灰，嬉皮笑脸地坐到会议桌旁，隔了个位置真就不挨着自家师父，招招手叫吕袁桥过来给自己当挡箭牌。

待大家各自归位，陈飞就把先前在政委办公室的讨论经过讲了一遍，这边话音刚落罗家楠就跳起来拍桌子“绝对不能把案子交给反邪支队”！那个动作语气跟陈飞之前拍桌子时一模一样。

“你想得美，反邪支队会管这种死了三个人的案子才有鬼！”苗红白了徒弟一眼，别人都是有工作尽量往外推，只有重案组的才一天傻不拉几的把案子捂怀里生怕被人抢了，哦对了，还有禁毒的那一伙也傻，俩二傻子凑一块儿还打架，啧啧。

陈飞敲敲桌子让罗家楠别打岔，每个人都好好想想，这案子接下来要怎么查。

罗家楠摸着下巴半眯着眼老神在在的不吭声；欧健抓耳挠腮的脸憋得通红，让他动脑子又不是让他使蛮劲儿，也不知道后槽牙咬得疼不疼；吕袁桥瞟了欧健一眼，低下头偷偷乐，在脑子里面把案子过了一遍又皱着眉想心思。

见三个崽子绞尽脑汁费劲巴拉的样子，苗红先提出自己的想法：“这三个人都有病，那么他们会不会是在医院就诊的时候产生交集，我可以去医保局和卫健委申请调他们的就诊记录和病历。”

陈飞点点头，他也是这个意思，从医院着手，一方面调查三个人潜在的联系，比如是不是在同一间医院看病，是不是接受过同一位医生的治疗；另一方面也可以了解一下三个人的病情，按照祈铭和赵平生的说法，大脑病变确实有可能导致幻觉幻听，如果接受过不恰当的治疗或者刺激更是如此。

如果他们俩的猜测得到证实——三名死者都曾经接受过MECT，那么可以进一步把调查缩小到精神病院、心理卫生中心、综合医院的脑外科等等，毕竟一个城市具备MECT医疗条件的医院和有资质的医生并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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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CT，即无抽搐电休克治疗，这是即传统ECT电休克治疗之后发展起来的改良型无创外治疗手段，通过电流短暂刺激大脑皮层，对精神疾病进行辅助治疗。

之所以叫改良型，是指在使用麻药和肌肉松弛药物让病人失去意识后，再以一定量的电流刺激大脑皮层，使其在短时间内出现异常放电，目前主要运用于抑郁症、精神分裂症、躁狂症的治疗。

特别是对自责感强烈的抑郁症伴发强烈自杀、自残行为，精神分裂患者发作期绝食、木僵，以及焦虑症、强迫症、反社会人格障碍药物治疗不佳的情况有很好的治疗效果。

可惜多年之前这项治疗被一名医生滥用，对众多青少年造成严重伤害，在全国范围内产生非常恶劣的影响，导致大众对电抽搐治疗产生误解和质疑。

那位被称为“雷电法王”“电击狂人”“磁暴步兵”的精神科医生，成立了一个网络成瘾戒治中心，自称“全国戒网瘾专家”，他用传统的“屈打成招”的方式让进入他戒网瘾的孩子承认自己有网瘾，不听话就用电击“治疗”，配合所谓的全封闭式军事化“教育手段”对孩子进行精神折磨、洗脑，实现所谓“戒除网瘾”。

其网戒中心被称为是新时代的“集中营”。

这位雷电法王的做法类似于上世纪欧美针对精神病人和同性恋者的治疗方式，其治疗原理说好听点的是脱敏治疗和厌恶治疗，可实际上却是对“异类”的摧残。

例如给男同性恋者看男性的图片，然后给予电击——这种电击的时候不用麻药的，其目的就是让受害者一看到同性就产生恐惧和厌恶，也就达成了所谓的治疗目的。长时间的禁锢和反复的电击刺激，心理和生理的双重折磨是任何人都无法承受的。

可是直到1990年，世界卫生组织才正式将同性恋从疾病名册中去除；2001年，国内精神科学会将同性恋从精神疾病分类中删除。在此之前，不知道有多少人遭受过不公的待遇，遭受惨无人道的摧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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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情讨论结束，罗家楠提出自己带着吕袁桥去各大医院走访，让苗红带着欧健去卫健委和医保局查资料。陈飞斜了他一眼，让他滚去法医办配合祈老师的工作。

“走访医院和卫健委还需要分两拨？你是觉得咱们重案组人太多了吗？都去走访，别的事儿不用做了？我不是让你负责和祈老师对接工作，还不快去！”

被陈飞吼了一顿，罗家楠恹恹地往负二层走，眼看着这几起案子的走向越发诡异，他的心里说不上来的不舒服。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向往成为吸血鬼，是为了永生还是对力量的渴望？但是变成了吸血鬼应该不算是人类了吧？那么这样的变化并不能实现作为人类的“强化”，不过是抛弃了人类的身份成为一个普通的异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