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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不再求佛（第3页）

次日磨盘醒的很早，醒来后竟然发现他的床头上放着一沓纸钞，一块，五块，十块，二十…数了数，整整一千。

磨盘知道这些钱是谁放的，除了他，除了那只落满灰尘的功德箱，南山上没有谁能拥有这么多零钱。

任大发起的更早，此刻正独自待在正堂，整个人精神抖擞，就连袈裟屁股上的破洞都被仔仔细细的缝补了起来。

磨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师父，你给我这么多钱干嘛？”

任大发轻叹一声，“拿着吧，城里用钱的地方多。”

磨盘面露迟疑，“这都是寺里的香火钱…我不能拿。”

任大发盯着面前的菩萨像，平静的说道“没事，菩萨会原谅我的。”

说着，任大发回过身，神情严肃的盯着他。

“跪下。”

不知为何，今天师父看起来就好像变了一个人。

磨盘愣了一愣，随即面向菩萨像跪在了蒲团上。

任大发来到磨盘身侧，问道“还记得入佛门后我教你第一句话吗？”

磨盘当然记得，毕竟那是他唯一熟知的一句经文，当即答道“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此为何意？”

“识己才能度己，识众生方能度众生。”

任大发点了点头，“继续…”

磨盘和任大发对视一眼，不懂师父是什么意思，便只能按自己的想法继续说道“我未经苦厄，向往人世繁华，不度众生，只度自己，因此，不再求佛。”

任大发听完后面色凝重，又问“此下山何为？”

磨盘目光如炬，朗声应道“为了一个人，为了一个约定。”

听到这，任大发似乎如释重负，喃喃的说道“去吧…六根未净，南山寺留不住你…”

磨盘意会，起身面向任大发深深鞠了三躬，一躬为引门之恩，二躬为授业之恩，三躬，为养育之恩。

退出庙堂，任大发从兜里摸出一支香烟叼在嘴上，哈哈一笑。

“臭小子在菩萨面前装的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磨盘有些恍惚的问道“我这就算还俗了？”

任大发收起笑容，悠悠吐出一口烟雾，不知为何，这一刻他好像瞬间苍老了许多。

任大发拍了拍徒弟的肩膀，轻声说道“记住，以后不管走到哪，南山寺永远都是你的家。”

……………

南山夜里下过一场细雨，没有人知道。

风吹动着桌上的数学课本，末页字迹泛黄。

“对不起，郝老师走了，我一个人学不会。”

此刻下面又多了一句话。

“那这次郝老师带你一起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