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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2页）

闪电中她见他向自己扭头一望，并且，笑着……

她由他那种邪狞的笑明白，对于自己，那一个误被她当成保护神的男人，是比胖子司机更难对付的一个坏男人无疑。好比一个是条见软就欺的狗，而另一个是条随时准备张牙舞爪咬死人的狼……

&ldo;那你为什么路上不说？&rdo;

胖子司机的手将烟送至嘴边，手臂却僵住了。

&ldo;为什么要说？水塔不是那座水塔，铁轨不是那两条铁轨，地方也不是她要去的那个地方……&rdo;他向肖冬云扭头望着，嘴里却继续对胖子司机说：&ldo;这多好嘛，简直好极了……&rdo;

&ldo;好个屁！我他妈看出来了，你不是学雷锋，你心思不地道！&rdo;

胖子司机朝他的车转过了身……

&ldo;哥们儿别急着走，&rdo;长发男子的手搭在了胖子司机的肩上，放低了声音说，&ldo;既然你看出来了，我也就当真人不说假话了。我的心思在那傻妞儿身上，要不我干嘛白给你一百元钱？可惜她已经坐在了前座，如果她和我一块儿坐在了后座，半路上我就把她给弄了，谅你这种人也不会停下车来干涉的……&rdo;

&ldo;你怎么知道我不会？&rdo;

胖子司机也不禁放低了声音。

&ldo;你这种人比我强不到哪儿去，&rdo;长发男子又向肖冬云望了一眼，扯着胖子司机的袖子往前走了几步，声音更低地说&ldo;哥们儿你看这么办好不好？干脆咱俩轮着把她给弄了，然后把她撇这儿，咱俩一道回市里。一个外地傻妞儿，她还不干吃哑巴亏呀？即使她好意思报案，公安局肯为她认真当成件案子破吗？&rdo;

&ldo;你怎么知道不会？&rdo;

&ldo;如今大要案多，流氓案挂不上号哇！抓流氓那只能是派出所的事儿。而且，事儿发生在郊区，也只能是郊区派出所的事儿！&rdo;

&ldo;为什么非拉上我一道干？&rdo;

&ldo;我不拉上你，你一举报，一指证，判我罪不就容易多了吗？&rdo;

&ldo;你考虑得可真全面。说完了？&rdo;

&ldo;说完了。该你考虑考虑了。&rdo;他再次向肖冬云望去，显得有些迫不及待了。

&ldo;呸！&rdo;胖子司机朝他脸上啐了一口，大声骂道：&ldo;你他妈王八蛋！看你人模人样的，我起先还当你是个搞艺术的，没想到你他妈是个流氓！我虽然比你强不到哪儿去，但还不是流氓！……&rdo;

胖子司机骂罢，大步朝他的车走去。

那流氓也不抹脸上的唾沫，站在那儿发呆。

因为除了胖子司机所骂的话，他们前边的一段对话是小声进行的，所以肖冬云一句没听清。虽没听清，她也知道肯定是在说她。胖子司机一开骂，肖冬云更加没了主张。相比起来，究竟谁个好点儿，谁个更坏，谁个是凶恶的敌人，谁个是装出不很坏的样子，她完全失去了判断。

她也站在那儿发呆。

胖子司机一眼都不看她，钻入出租车，转瞬间将车调头开走了。

出租车一开走，红卫兵肖冬云才急起来。

她追着车喊：&ldo;停下！停下！大哥求求你别把我扔在这儿呀！&rdo;

回答她的是一道闪电，接着是一声霹雳……

密集的雨点自天而降，顷刻将她的短袖衫淋湿了。一阵冷风刮来，她猛打了个寒战。她觉背后有喘息之声，由轻微而粗重，渐渐逼近着自己‐‐是那个被自己误视为保护神的男人要来伤害自己了，她这么想。即使在那一时刻，她也努力镇定着。她明白，这会儿除了镇定能拯救自己，别无他法。来吧，来吧，王八蛋，红卫兵肖冬云今天和你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