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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年少轻狂（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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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凉风习习，丝丝微风吹拂在面颊之上只觉舒心怏然。

邱桢泡在撒了花瓣的木桶中正在闭目养神，采菊在一旁伺候着，替她时不时加一些热水。

虽然她已经年过二十有余，但仍旧肤如凝脂，加上她的容貌本就出众，身段窈窕，水雾氤氲之下，更显得她如梦似幻，采菊虽是女流之辈，却也不得不感慨眼前的珍妃犹如天女下凡似的，看得她也不禁有些脸红。

“娘娘的模样，真是天上地下少有的。”采菊说话向来娇憨质朴，一句话竟也逗得邱桢笑了起来。

她睁开眼说道：“这天上地下你又见过多少，就敢说这种话了？”

“恕奴婢妄言，奴婢……奴婢只是打从心底里觉得娘娘真真是极美的！”采菊没听懂她在打趣，一张脸也不知是不是被这水汽蒸得双颊泛红，急忙解释道。

邱桢察觉到她的窘迫，一本正经地说着：“美不美又如何呢，人啊，开不开心快不快乐倒还真不取决于这外表呢。”

“娘娘您又说笑了，后宫中的嫔妃们，哪一位不是希望自己美得倾国倾城，美得让陛下流连忘返呢？”采菊感慨着，美貌难道在后宫不是最重要的事情吗？

“你啊，涉世未深，又没经历过男女之事，断不会知道这其中的个中滋味。”

“奴婢愚钝，虽未经历世事，但也知道天下间的男子都喜好美人啊。”采菊有些沮丧地说道，她自知自己相貌平平，在宫里亦是默默无闻，谁都不愿多搭理她几句，那贵妃身边的桑蕊姑娘，虽然同为宫女，可她生得就比自己貌美许多，她们一同去敬事房管事的姑姑和太监都喜欢她多几分。

邱桢听出她话里带着情绪，蓦地从水中冒出来，趴在桶边上，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采菊，你到了要出宫的年纪了么，需要本宫给你指门好的婚事么？”

采菊愕然，以为她说错了话，连忙跪了下去：“娘娘恕罪，奴婢……奴婢说错了话，若有得罪娘娘之处，还望娘娘责罚，万不可将奴婢逐出宫去啊。”

“哎呀，跟你开玩笑呢，你这么认真，快起来吧，你这样以后本宫还敢跟你随意闲聊么？”邱桢望着地上跪着的采菊，有些扫兴地说道。

“娘娘……”采菊不知为何她会突然提到要为自己指婚之事，吓得头也不敢抬起来。

“你再这样，我真的就……把你指给小禄子了啊，让你们做对对食夫妻！”她的语气带着窃笑，反倒是采菊安下心来。

采菊这才站了起来，有些惶惶不安的样子站在她的身侧。

“采菊啊，你若是在本宫身边一日，本宫只求你忠心不二一日，本宫之前也经历过流离失所的日子，更懂得人生的无常和不易，若你对本宫没有二心，本宫定会好好对你，你大可不必这般诚惶诚恐。”

不知为何，见到采菊便想起了绿箩，只是采菊更为胆小谨慎。

“娘娘，采菊入宫虽短，但也见惯了人情冷暖，能从娘娘口中听到这番话，采菊甚是觉得修了八辈子的福气才能遇到娘娘这样的主子……”

眼看采菊又要作势跪下去，邱桢赶紧说道：“若是你还把本宫当作主子，就别再动不动就下跪了，本宫见了头疼！”

采菊这才破涕为笑：“娘娘果然是天女下凡，人又善良容貌又冠绝后宫！”

“说到这美人啊，本宫倒是可以给你讲个故事，”邱桢脸上扬起一抹狡黠的笑容，她重新又坐回了这木桶之中：“从前本宫认识一位美人，她啊，有着传说中九州大地之上无人能及的容貌……”

“从她还未及笄开始，她家的门槛就要被上门提亲的人踏平了。”

采菊本就年纪尚小，刚开始对这些事有所了解，一停了个开头便被吸引了，见她说着说着便停顿了，心里一急，忍不住说道：“然后呢，这女子可有心仪之人？”

“自然，她确有心仪之人，只是，她幸运的是，这心仪之人恰好也是提婚的对象之一。”邱桢不紧不慢地说道。

“那是当朝的太子爷，论容貌轮文韬武略那也是赫赫有名的出类拔萃。”

“这可就是话本上说的郎才女貌，传世良缘？”采菊脸上露出一股艳羡的神情，已然陷入神往的境地。

邱桢只露着一个头在水面之上，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带着叹息的口吻说道：“若是那样，这故事就没有讲下去的意义了。”

“那？”

“太子爷将她明媒正娶八抬大轿迎了回去，做了他的太子妃，起先几年他们确实很好，恩爱有加，伉俪情深，太子对她亦是百般恩宠，”邱桢顿了顿，神情略有萧索：“只是好景不长，那太子终有一天还是登基了。”

采菊不明所以，依靠在桶边，蹙着眉头问：“为何好景不长，做了皇上那太子妃不就是皇后了吗，做皇后总比总太子妃强吧？”

“做皇上……终究没有太子自由，太子只需对皇上有所交代，可皇上要对天下的子民交代，做了皇上又怎可只有一个皇后，那必定也会后宫佳丽无数，为了子嗣为了朝堂更为了江山社稷。”她的声音有些落寞，似是被这话中人的命运所感染。

“娘娘的意思，是那位太子爷后来娶了别的嫔妃，所以他们只见生了嫌隙吗？”

“如果只是生了嫌隙，那终究有一天会解开的，可惜的是，他还是爱上了别人。”

“啊？还有比那太子妃更美的人出现了吗？”采菊瞠目结舌。

邱桢苦笑，觉得采菊甚是单纯，讪笑着说道：“所以本宫才跟你说，容貌并不是最重要的啊，那太子，哦不，那时候已经是皇上了，他爱上的人，论容貌家世，论才情宫里都知道不及他皇后一成。”

“怎么会呢？”

“这就是人心难测，人情淡薄，你以为的生生世世，在他们口中只是当下的一份誓言，过了，便不作数了，怪得了谁，要怪只能怪那皇后当年自己轻信诺言，轻易就付出了这大半生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