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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ldo;朕想亲征，亲自与那逆贼交手一番，好让天下人知晓他是何等背信弃义、辜负君恩之人。&rdo;蔺辉道。

姚后皱眉，不解其意：&ldo;陛下可是三思过了？齐王气势汹汹而来，早已将这天下划做他的了，陛下亲征，恐怕是亲自送上门去。&rdo;再说难听些，犹如螳臂当车不自量力罢了。

蔺辉心中一闷，但也不得不承认她的话是对的。

&ldo;皇后果然洞若观火。亲征自然是幌子，不过为了震慑逆贼。朕与众臣商议了一番，决定学那萧何，明修栈道暗度陈仓。&rdo;蔺辉高深一笑，似乎成竹在胸。

姚后听得云里雾里：&ldo;还请陛下明示。&rdo;

&ldo;朕想请皇后代朕出征，朕带着大皇子和朝臣们北上与太原府戍边的军士汇合，整齐队伍，再来杀个回马枪。&rdo;在他的计划中，如果情况乐观的话，还可与戎族人缔结盟约，不过是割让国土喂狼，总好过彻底失去了的好。

姚后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一脸&ldo;您不妨再说一遍的&rdo;神情。

蔺辉自知理亏，做了这缩头乌龟不说，还要将皇后逼上战场。可正如谭相所说，只有皇后才能代表皇室，且能牵制姚家，让姚国公能全心护送他与大皇子北上。

皇帝的心思，姚后这个枕边人怎么能摸不清，这一看便是又有&ldo;军师&rdo;在他背后出谋划策了。

幸而她早已死心，所以对他这天方夜谭也不甚惊讶。

她沉吟一番，在蔺辉忐忑的注视中，抬头道：&ldo;臣妾是女子，恐怕起不到震慑军心的作用，反而会让天下人觉得皇室犹如落日了。既然陛下不便出征，不如请大皇子代父出征吧，他已经学过骑马了，想来也不会阵前失仪。&rdo;

&ldo;不行！断然不可！&rdo;蔺辉一口否决，&ldo;朕只得玄宝一个皇子，断不能轻易让他涉险。&rdo;

姚后似笑非笑看着他。

蔺辉回神，这才知道自己一时不备说了些什么。

姚后懒得和他计较，她道：&ldo;玄宝和陛下，大概只能保其一了。陛下乃真龙天子，身份贵重，玄宝一直受陛下庇佑，也是时候为父分忧了。&rdo;

蔺辉却一反常态的坚决，说什么也不让玄宝涉险。

&ldo;皇后，朕知道此番是难为了你。可你向来识大体，一定也能深知朕的苦心。&rdo;蔺辉知她吃软不吃硬，娓娓道来，&ldo;朕如此费尽心思守护这江山，不还是为了咱们的玄宝？你足智多谋，堪比男子，一定能拖延齐王的军队，为朕和众臣赢得时间。&rdo;

人一旦撕破最后一层脸皮，还有何事丢不下颜面？

于蔺辉，他早已在姚氏面前颜面全无，若能活命，还有什么舍不下的？

夫妻做到此番地步，可真是好笑。丈夫推妻子去送死，美其名曰为了孩子。

更出乎意料的是，一贯脑筋清楚的姚后竟然答应了。

&ldo;陛下之命，不敢不从。&rdo;她起身，笑着敛身。

蔺辉如做梦一般，不敢置信。

谭相还道：&ldo;若皇后不从，尽可以姚氏满门做要挟，她一贯看重大局，想必不会看着家人因此丧命的。&rdo;

蔺辉只觉得还未使出浑身解数，&ldo;敌人&rdo;却欣然投了降，这……大约是他赢得最轻松的一次了。

&ldo;主子，您怎么能答应陛下呢！&rdo;回宫的路上，红枣疾步匆匆地跟着她身后，满脸忧思。

&ldo;不答应如何，他定然是要以祖父和姚氏满门来要挟我的。&rdo;姚后步履匆匆，迎着寒风，走得端正挺拔，&ldo;他敢开口便已是将脸面扔在了地上了，我如何能拗得过一个无耻之人？&rdo;

红枣：&ldo;可您也不能以身涉险啊，那齐王一路杀来，早已杀红了眼，您一点防身的本领都不会……&rdo;

姚后突然停住了脚步，侧头看向她，扬唇一笑：&ldo;不过是正中我下怀。&rdo;她还担心没有机会和齐王当面说个清楚，此番机会就这样送上门来，她自然得好好把握。

红枣险些撞上她的侧肩，稳住身形，抬头看她，却见薄光照射下的皇后浑身透着一股坚毅的孤勇，连那一贯含情脉脉的眉梢都张扬着几分顽强。

&ldo;主子……&rdo;她仰视着她。

&ldo;让人把玄宝带来我跟前一趟，我有事要嘱咐他。&rdo;

&ldo;是。&rdo;

姚后寝宫，姚后坐在矮凳上，严肃地看着面前的小男子汉，认真地问：&ldo;母后说的，你都记清楚了吗？&rdo;

玄宝点头：&ldo;儿臣都记好了。&rdo;

&ldo;事急从权，我已来不及和你曾外祖父商议，便由你代为转达，开口的时机你自己把握。&rdo;姚后交代道。她将玄宝视若生命，可从未娇惯他，与他沟通也鲜少把他当作孩子，所以他早已习惯姚后这般语气，小大人似的应诺下来。

&ldo;母后，你也要小心。&rdo;他皱眉说道。他大约已经失去父皇了，绝不能再失去母后了。

姚后张开双臂，玄宝依偎进她的怀里。

&ldo;我是不服输的性子，自然不会轻易去……&rdo;她本想要说&ldo;死&rdo;，却觉得对于玄宝来说还是太残忍，便紧紧地抱住他，&ldo;记住，一定要跟紧曾外祖父，只要能活命，一切都使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