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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5 天公强生我生我复何为（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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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爷爷，孙儿即日启程回乐安，恭祝皇爷爷龙体安康，……”朱瞻域在御书房稽首拜道。

“好孙儿，快平身，这次你立了大功！你能不顾自己的性命，救下皇长孙，朕甚是欣慰。你是个品性纯良的好孩子！”朱棣夸赞道。

朱瞻域从书房退下。宫殿的金瓦在夕阳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辉。天边大片的云朵好似被镶嵌着金边一样，宛如一道道川流不息的云河。

“五弟，请留步。”朱瞻基和朱瞻埈兄弟俩叫住他。

朱瞻域回身见是他俩，微微一笑地向朱瞻基施礼。朱瞻埈向朱瞻域施礼。

“五弟，不必多礼。”朱瞻基笑着扶起他，“今儿，我们也雅一回，学那古人，将宝剑赠与英雄。”

“多谢皇太孙，臣弟恭敬不如从命。”朱瞻域笑着接过紫武宝剑继续说：“臣弟能向殿下讨一个愿吗？”

“五弟但说无妨！”朱瞻基笑道。

朱瞻基拱手笑道：“待日后，臣弟想到了再告诉皇兄。”

话音刚落，三人相视而笑。

朱瞻域离开京城，骑着白马，与随从青云快马疾驰地赶回乐安。刚到城门口，却被守门的侍卫拦住去路。

“你们瞎了眼吗？不认识主子吗？”青云喝道。

“请五爷恕罪，属下只是听从王爷安排。”带头的侍卫面无表情地说：“来人，把他们押到大牢里。”

“狗奴才，不认识五爷吗？”青云不满地骂道。

“青云，既是父王的安排，就不得无礼。”朱瞻域若无其事地说。青云不解地望着他，好像这一切他早有预料一般。

他俩分别被关入牢房里。一束光从探不出头的小窗里映射在地牢的青砖上。朱瞻域哂笑着坐在铺着薄薄一层稻草的石床上。他对父王这样做的原因心知肚明。无论是高高在上的皇爷爷，还是不顾舐犊之情的汉王。帝王家的人就是这般无情，生死轮回暂且不提，自由之身瞬间就成阶下囚。

从大漠到京城，今日又马不停蹄地赶回乐安。他不曾好好休息，他仰身躺在稻草上，眼皮沉沉，倦意袭来，不一时竟睡着了。

“咯咯……哈哈……”一阵悦耳的笑声从老杏树上飘至耳中。他腾身一跃，坐在另一个树杈上，笑着问：“你叫什么名字？看的什么书？”

女子放下书，笑吟吟地说：“五爷，也想听奴婢讲笑话吗？”

从疏疏密密的杏花透下的光照在她脸上，微风吹来阵阵的花香，光这一幕就令他心醉。有生之年，与笑声婉转、杏花一样的女子相伴，也算弥补战死沙场的遗憾。

“臭小子，跟本王滚下来……”朱瞻域心情从柔情照水瞬时转为晴天霹雳。

“本王的脸被你丢尽了，你还有心情睡觉？”汉王暴戾地抽着鞭子，如雨点般噼啪落在朱瞻域疲倦的身上。

“本王问你，知不知错？”汉王鞭子向侧旁一甩，灰暗寂静的地牢，回荡着阵阵回声。

侍卫们伫立一旁，望着被父亲抽得皮开肉绽的五爷，心里毛骨悚然。虎毒尚不食子，汉王的暴脾气虽是出了名的，但他的暴戾一次次刷新他们的认知。

寂夜鹊无声，月挂一轮灯。朱瞻域卧在石床上，浑身刺痛，回忆在大漠发生的旧事。

“五弟！”世子朱瞻壑提着两壶酒，站在牢门前。

朱瞻域耳边听到，铁锁啷啷几声，他欲起身，被朱瞻壑止住，扶他靠在石壁上。

“哎，新伤添旧伤……父王……”朱瞻壑摇了摇头，声音中透着无奈与心疼。

“大哥，我没事。瓦剌人都伤不了我……”朱瞻域刚说了一句，被刚搬来的火炉呛得咳嗽起来。

“别逞强了，先给你敷药。狱中湿寒，虽是年轻，若落下病根，日后难挨。”朱瞻壑一边从怀中掏出伤药，一边递给他一壶酒，笑着说：“喝吧！暖暖身。”

“还是大哥懂我。”朱瞻域接过酒壶，仰脖而灌，无喜无惧地唱道：“天公强生我，生我复何为？哈哈哈哈……无衣使我寒，无食使我饥……生我复何为？”

大明郡王朱瞻域是也！天公强生我，生我复何为？乐安之叹，伤心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