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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2页）

&ldo;是女字旁，一个吝啬的啬字。&rdo;

&ldo;这个字倒少见。&rdo;

&ldo;她又叫昭君。&rdo;林采接口，&ldo;昭彰的昭，君王的君。&rdo;

&ldo;这个名字好！册籍上就登记王昭君好了。&rdo;

突如其来地插嘴，兼以声音阴冷，昭君与林采都微一吃惊。抬眼看去，方始发现宦官身后，高大宫门所遮蔽的阴影中站着一个又干又瘦的中年人，脸如削瓜，鹰鼻鼠眼，看上去不似善类。但看他的服饰，听他发号施令的口气。便知他的身分不低。林采比较世故。便即报以一笑，那人却毫无表情，一双眼睛只盯着昭君。

那宦官登录了名字，便又问道：&ldo;你有什么特长？&rdo;

&ldo;一无所长？&rdo;

&ldo;不，不！&rdo;林采赶紧又说：&ldo;她多才多艺，能歌善舞，精于女红，是我们秭归的第一美人。&rdo;

&ldo;名不虚传。&rdo;宦官指着昭君所提的布囊问：&ldo;那是什么？&rdo;

&ldo;琵琶。&rdo;

&ldo;琵琶！好极了，好极了。恭喜你！圣上最喜爱的乐器，就是琵琶。&rdo;

昭君诚然多才多艺，但洒扫铺设这些收拾屋子的琐事。在家绝少自己动手。所以一到了被指定的住处，望着萧然四壁，与地上杂置的箱笼，领有茫然之感。

&ldo;昭君，&rdo;出现在门口的林采，诧异地问：&ldo;你在发什么愣？&rdo;

&ldo;我不知道从何措手？&rdo;

&ldo;喔，&rdo;林采笑道：&ldo;你从没有自己做过，难怪你！来，我来帮你。&rdo;

于是反客为主，一切都是林采安排，昭君反而只是听指挥、供奔走而已。

一面做事一面说闲话。林采的行李不多。老早布置好了，还去各处串门，打听到好些有关掖庭的情形，此时一一说与昭君。其中最重要的一件是，掖庭令孙镇调职了。

&ldo;怪不得！我老在纳闷，怎么到了掖庭，是他自己所管的地方，反倒不见他的踪影。&rdo;昭君接着问说：&ldo;那么，新任的掖庭令是谁呢？&rdo;

&ldo;就是站在大门口，阴恻恻，脸上没有四两肉的那个人，名叫史衡之。这个人，&rdo;林采向窗外张望了一下，虽无人偷听，还恐隔墙有耳，特意走近昭君身边，低声说道：&ldo;这史衡之阴险无比，可得当心他！&rdo;

&ldo;喔，林姐姐，你必是听到什么了？&rdo;

&ldo;是啊！不然我亦不好随便冤枉一个人。据说，他原是孙镇提拔起来的。这一次孙镇出使，由他代理，居然秘密地奏了一本，说孙镇的措施如何乖方？是告到皇太后那里，皇太后便吩咐皇上，拿孙镇调出去管离宫。史衡之就顺理成章地当上了掖庭令。&rdo;

&ldo;这么说，掖庭是归皇太后管？&rdo;

&ldo;皇太后要拿权，也没有她的办法。&rdo;林采的兴趣在谈史衡之，把话题又拉了回来：

&ldo;史衡之这个人，心很黑，死要红包。&rdo;

&ldo;这。我爹已经替我准备了，是十两银子的见面礼。&rdo;

&ldo;你送十两，我也送十两。还有，&rdo;林采问道：&ldo;照料我们起居的傅婆婆，也该给个红包。你看送多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