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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2页）

林采未曾明说，作何道理，昭君也就不便多问。到得夜来，三姐妹又连袂来访。林采取出一个绢包，内中是四样首饰。

&ldo;二妹，这是我们三个缓急相共的一点意思，以此作为送毛延寿的礼物，你道如何？&rdo;

昭君感动不已。但说身无长物，原是托词，果真收受了，自己还有些首饰就再也不能穿戴了。否则，岂不为姐妹所笑，疑心她是在用手腕，将对毛延寿的贿赂，转嫁到他人头上？

&ldo;大姊、三妹、四妹，对我这样爱护，真是感激不尽。不过，盛意实在不辜负了。&rdo;

昭君停了一下说：&ldo;香溪上流的深山空谷中，每有幽兰，高洁之致，令人爱慕，我不自量愿以自拟。若说以行贿而得蒙宠召，实所耻为。如果毛延寿刻意求工，把我画得格外好，那就是欺骗皇上。同时对其他姊妹来说，这也好像不大公平。总之，我不能不请罪，是我太不识抬举。&rdo;说着，居然真的拜了下去。

即令如此，也不能消释三姊妹对她的不满。&ldo;人各有志，不能相强。&rdo;林采淡淡地说：&ldo;就算是姊妹，亦不例外！&rdo;

&ldo;大姊这话，真叫我无地自容了！&rdo;昭君满脸涨得通红，是异常惶恐的神气，&ldo;既然这样，我依从大姊跟两位妹妹的意思就是。&rdo;

这一下，让林采觉得自己态度过分了。韩文亦有同感，便即说道：&ldo;不可以让二姊委屈！&rdo;

&ldo;是啊！&rdo;赵美接口：&ldo;二姊本来就长得姿容绝世，就算毛延寿画得坏，也坏不到那里去。&rdo;

听韩、赵二人这样说，林采就有话也只好咽回去了。

傅婆婆办事很勤快，受了毛延寿的委托。当天就一一说到。二十四个人收了十九份礼，汇齐了亲自送到毛家，交代清楚。

&ldo;辛苦，辛苦！&rdo;毛延寿转脸说道：&ldo;徒儿，你把名单拿来，对一对看，倒是哪五个人不卖帐？&rdo;

等他的徒弟杨必显将名单一时，第一个就发觉昭君未曾送礼。

&ldo;话我可替你说到了。&rdo;傅婆婆特意声明：&ldo;也劝了她了，无奈她一毛不拔，我亦不能勉强她。&rdo;

&ldo;她敢一毛不拔？&rdo;毛延寿冷笑：&ldo;明天看我拔她的毛！&rdo;

&ldo;那是你自己的事！毛司务，我可要告辞了。&rdo;

这是提醒他应该分配自己该得的一份。毛延寿不敢怠慢，丢下名单，将傅婆婆打发走了，余怒依然不息。

&ldo;别的都还罢了，只不过自觉生得丑，就笔下帮她的忙，也好不到那里去，索性省了这份礼。唯独这王昭君恶，自恃&lso;秭归第一美人&rso;，一毛不拔！哼，&rdo;毛延寿咬牙切齿地说：&ldo;徒儿，你看为师的手段，不把她打入冷宫，万劫不复，我把毛字倒过来写。&rdo;

&ldo;师父，&rdo;杨必显劝慰着说：&ldo;也许是在筹措一份重礼，时间上来不及。师父倒不宜造次行事。&rdo;

毛延寿想了一下，深深点头，&ldo;言之有理！&rdo;他说：&ldo;明天见机行事。&rdo;王昭君》王昭君04

王昭君04

拈阄第一个拈到，画却不必第一个先画。昭君为了众目所集，不免难堪，直到近午时分，方到掖庭大厅。

其时毛延寿刚替一个叫孟玉的画好像。本来是平庸的姿色，只为送了一份重礼，毛延寿着意描写，眼睛小了改大，眉毛粗了改细，嘴唇厚了改薄，却又配搭得十分匀称。因而连孟玉自己都不认得自己了。

&ldo;怎么样？&rdo;毛延寿指着画幅，得意地问。

&ldo;太好了！毛司务，画得真好。&rdo;孟玉喜逐颜开，笑得眼睛咪成两条缝，&ldo;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rdo;

&ldo;你应该说，我是你的重生父母。&rdo;

&ldo;重生父母？&rdo;孟玉愕然，笑容不自觉地收敛了，&ldo;这是什么话？&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