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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第1页）

如今见派的是匡衡，他的愁怀一宽，因匡衡忠厚无用，加以曾有渊源，不但易于相处，而且易受摆布。将来见机行事，定要教他言听计从，则不但性命可保，亦许富贵可期。

为此，他使尽解数，奔走于匡衡的衙署与私邸之间，大献殷勤，不过两三天的功夫，便使得大家有了一个印象，毛延寿是匡专使的亲信。

启程的前两天，石显设宴为匡衡饯行，请了所有的大臣作陪，是难得的一场盛会。

宴罢，宾客告辞。主宾是匡衡，陪客要等他上车，才能各散。因此，石显无法独留匡衡密谈。想了个遮人耳目的办法，唤石敢当告诉与匡衡出入相随的毛延寿，将蒲轮安车，直驶藏娇的别墅，另设杯盘，作第二度的款待。

&ldo;匡公，&rdo;他问：&ldo;你可知陈汤此刻在哪里？&rdo;

&ldo;不是出镇吴越了吗？&rdo;

&ldo;非也！他此刻在边关上，匡公此去，必会相遇。&rdo;

以陈汤的行迹作个楔子，石显将整个计划细细说了一遍。

匡衡大为诧异。直到石显说完，竟亦还不能信其为真实。

&ldo;太不可思议了！这件事竟连太后亦被蒙在鼓里。可是，&rdo;匡衡很认真地说：&ldo;太后圣明，颇难测度。亦许已经洞彻其事！&rdo;

这下轮到石显惊疑了，&ldo;匡公何出此言？&rdo;他俯身问说。

&ldo;我受命为专使以后，特蒙太后召见，谆谆叮嘱：务必照约行事，将宁长公{}主王昭君送到呼韩邪国，不可轻易受人蛊惑摆布。&rdo;

&ldo;原来是这样的话！&rdo;石显释然了：&ldo;无非防着皇上舍不下&lso;明妃&rso;，或有复命，特意叮嘱几句而已。&rdo;

&ldo;我所见如此，只是提醒石公，不可掉以轻心。&rdo;

&ldo;是！&rdo;石显丢开这一段，接着自己的话说：&ldo;匡公此行，务必为陈汤多作掩护。请格外注意的是，无论如何要拿毛延寿隔离开来。&rdo;

&ldo;我已经想过了。一入河东地界，我就派他兼程出关，到呼韩邪那里作报喜信的专差。石公你看，这可使得？&rdo;

石显想了一下点点头说：&ldo;此计甚善，不过，须先知照陈汤。这件事，我来办。&rdo;

&ldo;喔！&rdo;匡衡突然想起：&ldo;若有紧急情况，必要跟陈汤联络，怎么办？&rdo;

这一下将石显问住了，陈汤的踪迹是绝对秘密的。同时他也没有想到会有什么人需要跟陈汤作紧急通讯，所以这方面的安排，尚付阙如，此刻细想，还真不知道如何安排？

&ldo;会有什么紧急情况呢？&rdo;他这样自语似地问。

&ldo;这很难说。&rdo;匡衡只是老成持重的想法：&ldo;凡事预则立。石公莫以为我此问为多余。&rdo;

&ldo;是，是！&rdo;石显发觉自己失言了，赶紧以致歉的声音说：&ldo;应该，应该！绝非多余。&rdo;

&ldo;然则请石公作一规定。&rdo;

石显沉吟了一下答说：&ldo;只有这样，请匡公将小介带去，有事让他去转达。&rdo;

&ldo;他知道陈汤在哪里？&rdo;

&ldo;连我也还不知道。&rdo;石显答说：&ldo;不过真有紧急情况，要跟陈汤通讯，我会教他，如何去联络。&rdo;

&ldo;很好！这下我可以放心了。&rdo;匡衡问道：&ldo;石公还有什么要交代的？&rdo;

&ldo;就是毛延寿。匡公无论如何，要把他带回来，明正典刑，以伸国法。&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