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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2页）

因此，应邀之时，脸色阴沉，与主人的满面含笑，成为两个极端。石显心知不妙，出言格外谨慎。酒过三巡，方始考虑停当，决定尽量说实话。

&ldo;单于，承委之事，已有结果。皇上已经禀明太后，决定以新的宁胡长公主，下嫁单于为阏氏。&rdo;石显很沉着地说：&ldo;单于，做皇上的女婿，不如做太后的女婿，你道如何？&rdo;

&ldo;我？&rdo;呼韩邪冷笑：&ldo;哼！我觉得汉朝很不够意思。说话不算话，还做什么皇帝？&rdo;

&ldo;不是皇上说话不算话，实在是母命难违。老太后只有这么一个孙女儿，从小抱持养大的，舍不得她远离膝下。单于，这也是人之常情。&rdo;

&ldo;我不通人情！&rdo;呼韩邪答了这一句，将脸转到一边。

这样的语言与神态，不但石显难堪，连胡里图也有芒刺在背之感，唯有尽量用歉疚的眼色向主人示意，劝他忍耐。

石显微微颔首，还报以谅解的眼色。然后用很诚恳的语气问道：&ldo;单于，你看我石某够不够朋友？&rdo;

&ldo;这件事，弄成这么一个结局，可就不够朋友了！&rdo;

&ldo;这件事没有什么不好！我为单于，处处尽心尽力，如今除了名分上委屈一点。不！&rdo;

石显自我纠正，很起劲地说：&ldo;就名分上也不委屈，一样是一位公主。&rdo;

&ldo;哼！&rdo;呼韩邪讥嘲地回答：&ldo;公主倒是公主，不过上面要加两个字：&lso;冒牌&rso;。&rdo;

&ldo;哈哈！&rdo;石显故意爽朗地大笑：&ldo;单于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冒牌的比真的好！单于，我请问，真的公主，你见过没有？&rdo;

&ldo;我从哪里去见？&rdo;

&ldo;那就更难怪了！&rdo;石显突然放出一副好整以暇，毫不在乎的神色，掉转脸跟胡里图举杯，&ldo;胡将军，你常到中国来的，有机会见过公主吧？&rdo;

&ldo;倒没有见过。&rdo;

&ldo;不见也罢，见过你也会大摇其头。&rdo;

&ldo;喔，&rdo;胡里图很注意地问：&ldo;金枝玉叶的公主，何以如此令人厌恶？&rdo;

&ldo;名实不称！&rdo;石显答道：&ldo;公主相貌不好，脾气也坏。&rdo;

他的话刚完，呼韩邪就顶了过来，&ldo;那是你嘴里在说！&rdo;他的声音中充满了不屑的意味。

正因为他是这种轻蔑的语气，使得石显能够假意发怒，&ldo;单于！&rdo;他沉着脸说：&ldo;你的成见也未免太深了！不管怎么说，我是中书令，忝居相位。莫非还有意造谣言来骗你不成？&rdo;

这小小的一顿官腔，发得恰到好处。呼韩邪不由得气馁了。

&ldo;石中书、石中书！&rdo;胡里图急忙打圆场：&ldo;您老误会了，我家单于说得急了些。若说怀疑石中书，那是绝不会有的事。否则，也不肯一到长安，便以这桩大事奉托。&rdo;

&ldo;是啊！&rdo;石显趁机收篷，放缓了语气说：&ldo;我亦是感于单于意思之诚，所以殚精竭力，多方调护。刚才我说公主如何如何，决不是瞎说。相貌好不好，此刻无从印证，姑且不谈。

脾气不好，应该是可想而知的。&rdo;

&ldo;是，是！&rdo;胡里图向呼韩邪抛过去一个眼色，示意他稍安毋躁。然后往下追问：&ldo;请石中书指教，何以公主的脾气不好，能可想而知？&rdo;

&ldo;你请想，公主从小娇生惯养，又别无姊妹，自然纵容得十分任性。如果脾气好的话，就该乖乖听皇上的话。纵觉委屈，到底父命难违！居然大吵大闹，寻死觅活。这个脾气之坏，岂非可想而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