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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2页）

这可是极大的难题，毛延寿不断用手敲着额角，三角眼一扬一眨地煞费踌躇。

如是有好一会的功夫，毛延寿突然问道：&ldo;相爷，有件事我不明白，你老人家放我出去，不怕我逃走？&rdo;

石显微微笑着，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儿的玩具，一个竹框蒙薄皮的小鼓，两面结着绳子，上系一粒黄豆，只捏住把子一捻；小鼓摇转，黄豆打击鼓面&ldo;冬、冬&rdo;作响，其名谓之&ldo;博浪鼓&rdo;。

&ldo;你认得这玩具是谁的吗？&rdo;

毛延寿入手便知，上有一个&ldo;毛&rdo;字，是他亲手所书，&ldo;这、这是小犬的玩具&rdo;。他说：&ldo;怎的到了相爷手里？&rdo;

&ldo;你妻子跟你儿子，我已经派人好好安置在极妥当之处。&rdo;

毛延寿一惊，而表面却不能不堆满笑容道谢。

石显虽掌握了毛延寿的&ldo;命根子&rdo;，但亦并非一味威挟。

好言慰勉，作了很多将功赎罪，及有赏赐的诺言。毛延寿自是感谢不尽。

将这一段说开了，毛延寿问道：&ldo;请示相爷，我什么时候去看呼韩邪？&rdo;

&ldo;如果你已经想妥当了，随时可以去。&rdo;

&ldo;想妥当了！一句话，随机应变，我闯的祸，还要我自己来摆平。&rdo;

&ldo;我相信你有这个本事！&rdo;石显大声吩咐：&ldo;备马伺候。&rdo;

由于胡里图事先的疏通兼以毛延寿被送了回来，呼韩邪当然不会再像头一次那样对石显不客气。但亦没有什么笑容，只是以礼相待而已。

&ldo;单于，你看，我把毛延寿带来了。&rdo;石显说道：&ldo;皇上看单于的面子，赦免了毛延寿的罪名。&rdo;

居然能够赦免，倒是出乎呼韩邪意外的。等将毛延寿带了上来，他便问道：&ldo;老毛，你被赦了？&rdo;

&ldo;是的，要谢谢单于。&rdo;

&ldo;谢什么？重新替我画张像是真的。&rdo;

&ldo;可以，可以！&rdo;石显急忙接口：&ldo;毛延寿现在是自由之身，尽可以在你这里作客。&rdo;

谁知毛延寿却摇摇头说：&ldo;不行！&rdo;

这一声，连石显都楞住了。呼韩邪问道：&ldo;你不愿意替我画？&rdo;

&ldo;不是不愿意。&rdo;毛延寿答说：&ldo;我的罪是被赦免了，可是我宫廷画工的差事也丢掉了，我得想法子糊口。&rdo;

&ldo;这，&rdo;呼韩邪笑道：&ldo;还用你愁吗？我送钱你花就是。&rdo;

毛延寿顿时精神一振，&ldo;那好！&rdo;他说：&ldo;单于要什么时候画就什么时候画。&rdo;

&ldo;今天就画。你在我这里住几天。&rdo;

&ldo;可以。&rdo;

于是石显作个准备起身告辞的姿态，&ldo;好了！&rdo;他说：&ldo;咱们把话说开了，一切误会，涣然冰释。&rdo;

&ldo;既然说开了就算了！&rdo;

&ldo;和亲之事，仍照原议。&rdo;

&ldo;原议是原议，可是得王昭君。&rdo;

&ldo;是王昭君！&rdo;石显装作诧异地，&ldo;单于不是相过了吗？&rdo;

&ldo;什么？&rdo;呼韩邪瞪大了眼：&ldo;那不是韩‐‐&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