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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ldo;没有，&rdo;我说。我们在一条长凳上坐下，我看看她。

&ldo;你的头发长得很美，&rdo;我说。

&ldo;你喜欢吗?&rdo;

&ldo;很喜欢。&rdo;

&ldo;他死后我本想一刀剪掉。&rdo;

&ldo;那何苦呢。&rdo;

&ldo;我当时想为他做点什么。你知道，我对于那事情本来无所谓，他要，我都可以给。早知道的话，他要什么我什么都可以给他。这一切道理我现在才明白。但是他当时要去为国作战，而我又不明白这些道理。&rdo;我一句话都没有说。

&ldo;当时我什么都不懂。我以为给了他反而会害他。我以为给了他以后他会熬不住，后来他一死，什么都完了。&rdo;

&ldo;我不知道。&rdo;

&ldo;唉，完了，&rdo;她说。&ldo;什么都完了。&rdo;

我们望望雷那蒂，他和那护士在谈话。

&ldo;她叫什么?&rdo;

&ldo;弗格逊。海伦&iddot;弗格逊。你的朋友是位医生吧?&rdo;

&ldo;是的。他人很好。&rdo;

&ldo;那好极了。这么挨近前线，很难找到好人。我们是挨近前线的吧?&rdo;

&ldo;相当近了。&rdo;

&ldo;这是一条胡闹的战线，&rdo;她说。&ldo;但是风景很美。他们不是要发动总攻击吗?&rdo;

&ldo;是的。&rdo;

&ldo;那么我们就有事做了。现在没有工作。&rdo;

&ldo;你当护士好久了吧?&rdo;

&ldo;从一九一五年年底起。他一参军我就当护士。记得当时有一个傻念头，想象有一天他会到我的医院来。我想象是个刀伤，头上包着绷带。或是肩头中了枪。总是个有趣的场面。&rdo;

&ldo;这里倒是个有趣的前线，&rdo;我说。

&ldo;你说得对，&rdo;她说。&ldo;人家还不晓得法国是什么样子呢。一晓得的话，恐怕仗就打不下去了。他受的不是军刀砍伤。人家把他炸得粉碎。&rdo;我一声也不响。

&ldo;照你想，这战争永远打不完吗?&rdo;

&ldo;不会的。&rdo;

&ldo;有什么可以叫它停止呢?&rdo;

&ldo;总有个地方会撑不住的。&rdo;

&ldo;我们撑不住。我们在法国就撑不住。像索姆这样搞几次，就非垮不可。&rdo;

&ldo;这里不会垮的。&rdo;

&ldo;你这样想吗?&rdo;

&ldo;是的。他们今年夏天打得很不错。&rdo;

&ldo;他们可能垮的，&rdo;她说。&ldo;什么人都可能垮的。&rdo;

&ldo;德国人还不是一样。&rdo;

&ldo;不，&rdo;她说。&ldo;我可不这样想。&rdo;

我们向雷那蒂和弗格逊小姐那边走去。

&ldo;你爱意大利吗?&rdo;雷那蒂用英语问弗格逊小姐。

&ldo;相当爱。&rdo;

&ldo;不懂，&rdo;雷那蒂摇摇头。

我把&ldo;相当爱&rdo;译成意大利话。他还是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