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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1页）

勤务兵把甜点和咖啡端了进来。甜点是一种黑面包布丁，上边浇了一层厚厚的甜酱。油灯在冒烟;黑烟在灯罩内差一点冒到顶。

&ldo;拿两支蜡烛来，把灯端走，&rdo;少校说。勤务兵点了两支蜡烛放在两个碟子上端进来，把灯拿出去吹灭了。雷那蒂现在安静下来了。看他样子还好。我们谈着话，喝了咖啡后，大家走到门廊上。

&ldo;你要跟教士谈话。我得进城去，&rdo;雷那蒂说。&ldo;晚安，教士。&rdo;&ldo;晚安，雷那蒂，&rdo;教士说。

&ldo;回头见，弗雷迪，&rdo;雷那蒂说。

&ldo;回头见，&rdo;我说。&ldo;早点回来。&rdo;他做了个鬼脸，走出门去了。少校和我们还一起站着。&ldo;他很疲乏，工作又过度，&rdo;他说。&ldo;他自以为也得了梅毒。我不相信，但是可能他果真得了也不一定。他现在自己在治。晚安。你天亮以前就走吧，恩里科?&rdo;

&ldo;是的。&rdo;

&ldo;那么再会啦，&rdo;他说。&ldo;祝你运气好。柏图齐会来喊醒你，陪你一起去的。&rdo;

&ldo;再会，少校长官。&rdo;

&ldo;再会。他们说奥军要发动进攻，我可不相信。我希望不至于是事实吧。不管来攻不来攻，不会打这儿攻进来的。吉诺会告诉你一切的。电话现在通了。&rdo;

&ldo;我会经常打电话来。&rdo;

&ldo;就请你经常打来吧。晚安。别让雷那蒂喝那么多白兰地。&rdo;&ldo;我想法子不让他喝那么多。&rdo;

&ldo;晚安，教士。&rdo;

&ldo;晚安，少校长官。&rdo;

他到他的办公室去了。

1天主教徒星期五守斋

我走到门口朝外望望。雨停了，可是还有雾。

&ldo;我们上楼吧?&rdo;我问那教士。

&ldo;我只能呆一会儿。&rdo;

&ldo;还是上去吧。&rdo;

我们上楼，走进我的房间。我躺在雷那蒂床上。教士坐在勤务兵给我架好的行军床上。房间里黑黑的。

&ldo;嗯，&rdo;他说，&ldo;你近况到底怎么样?&rdo;

&ldo;我还好。只是我今晚人累了。&rdo;

&ldo;我也累，可是没有原因。&rdo;

&ldo;战事怎么样?&rdo;

&ldo;依我看，不久就要结束。我也说不出个道理来，只是有这种感觉。&rdo;

&ldo;你怎样感觉到的?&rdo;

&ldo;你不看见你们那位少校吗?变得温和了吧?现在有许多人都变了。&rdo;

&ldo;这我也感觉到了，&rdo;我说。

&ldo;今年的夏天真可怕，&rdo;教士说。他现在比我从前离开他时更有自信心了。&ldo;说给你听，你也不会相信。除非你身历其境，才会明白。到了今年夏天，许多人才明白什么是战争。有些军官，我本以为永远不会明白的，现在也觉悟了。&rdo;

&ldo;将要发生什么呢?&rdo;我用手抚摸着毯子。

&ldo;我不知道，但是照我想，不可能再拖下去了。&rdo;

&ldo;将要发生什么呢?&rdo;

&ldo;他们会停止战斗。&rdo;

&ldo;谁?&rdo;

&ldo;双方。&rdo;

&ldo;我倒盼望是这样子，&rdo;我说。

&ldo;你不相信?&rdo;

&ldo;我不相信双方会立刻都停战。&rdo;

&ldo;那是不会的。那是希望得过分了。但是我看见人们在改变，就认为战事拖不久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