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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弟弟点燃了玉米秸（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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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玉米秸秆收回家后，要成捆竖立放着，一般沿墙排列，或围绕树干排列两圈，或十余捆自己支成个锥形，不许太严密地堆放，因为不透风的话会发霉，牛不爱吃或吃了拉肚子。这些东堆西堆的秸秆是小孩子们捉迷藏的好去处，随便一钻就不易被找到；实在藏不住了，还能在里面猛地一声大喊，吓那找人的一跳，也欢乐得很。

但是，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八岁那年，我斜挎着我娘给做的小布书包，像往常一样，在橘黄色的夕阳下从学校走回家。走到大门口，眼前的景物让我惊疑不已。西墙的砖上有不少焦黑色；西边半个院子都是湿的，地上散着烧过的玉米秸秆，有的长有的短，叶子丢失殆尽，只剩光杆凌乱地交叉着。东边半个院子狼藉地扔着扁担、铁桶、洗衣盆等。看来倚靠着院子西墙的那排玉米秸着过火。

我带着好奇和担忧走进东耳屋，厨房倒是没甚变化；走到东屋的门槛处，看到我娘趴在炕上，脚搭在炕外，头深埋在两臂之间，头发把脸几乎全遮住了。我爬上炕问她：“娘，怎么了？着火了？”她嗯了一声，我稍微放下心来，又问：“你怎么了？”她说：“累了。”我看她也不想说话，就走开了。我找弟弟，没在家，可能因为害怕躲去奶奶那里了。

晚饭时，我娘给我大概说了下，大意是弟弟和小侠一块玩，也不知怎么着就点着了火，多亏邻居们帮忙扑灭了。我想平时一点小事就连打带骂的，弟弟犯了这么大的错，我娘得把他揍成什么样啊？我于是问我娘：“你揍他了吗？”我娘说：“揍他干嘛，他小，又不知道什么。”真是出乎意料。

我当晚问弟弟：“你怎么点的火？”他不说，也许是吓得，也许年纪还小不会描述。后来，邻居大人们见了弟弟，跟他闹着玩，笑喊道“纵火犯来啦”。我那时不太懂事，也这么跟弟弟开过玩笑。我深信，这事在学校小朋友间也是不小的谈资。

多年后我再笑着问他时，他笑着说：“就是跟小侠玩，在屋里拿了个打火机，钻到棒子秸里边玩，点着了个叶子，然后就去别的地方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