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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康图嘟（第2页）

从远远一瞅，此时这若干战阵就仿佛一个个龟壳，缓缓地向着城门而来，而那个最先吼叫的军官却在此时也躲避在战阵中，不肯再露头了。

康图嘟见此后大急，他知道若是不采取任何措施，那么这城门洞子必定失守，而先前一切的努力都将白费，要是再来攻取虎口关的话，简直比登天还难，那么等待他们的将是要付出血的代价。

“长枪手，在马车四周准备，另外所有的弓箭手将所有马车的缰绳都解开，然后再马的尾部泼上火油。”

城门洞中，所有的弓箭手都将长弓背在背部上，纷纷走到马车前面，把捆绑在马上的缰绳全部都解下来。

而那些长枪手一个个冲到马车跟前，个个举着长枪警戒着缓缓而来圆阵。

然而这虎口关的士兵在距离十多米的地方却突然停下来，一个个突然撤下盾牌，从圆阵中露出一个个手举着弓箭的弓箭手，这些弓箭手拉弓射箭，动作连贯，浑然天成的。

嗖嗖嗖……

羽箭冲破满天的大雪，碎裂开空气，笔直地向着城门洞飞射而来了。然而还未等到第二波羽箭再次激射之时，这若干个圆阵中那些盾牌手突然将一个个盾牌合拢上了。俨然就又形成了一个个龟壳似的阵形了。

啊……

惨叫声，呼喊声，伴随着满天的鹅毛大雪中呼啸的风声，此起彼伏地响着。

数十个在马车前面解开马缰绳的弓箭手倒下了，许多弓箭手或手臂中箭，或身体上中箭，但是他们依然拿起马车上的油料将马尾点燃了。

唏唏律律……

马尾一被点燃，这城门洞中的马个个受惊，像是疯了一般向前奔跑而去。

一时间，地面上的皑皑白雪被众多快马飞起的马蹄带起，仿佛一大蓬的尘埃，从地面上腾腾的升起来。

而那城门洞前，那飘飘落落的雪花，竟被飞奔的快马身体上带出的劲气激荡而出，只在空气中打着漩涡。

呼啸的风，马蹄哒哒的声音，白雪沙沙飘落的声音，像是交织在一起的音乐，在人们的脑海中回响起来。

而许多马尾巴上被点亮的火焰，就在这一声声交织在一起的声音当中，就在飘飘落落的雪花当中冒着黑烟，窜动着火苗快速地升腾着。

“弓箭手，准备放箭，等到快马冲到他们的龟壳阵中，你们必须放箭。要瞄准了他们的心脏射击，别浪费箭矢。”

康图嘟的话转瞬便已经落下，而这尾巴像是火球的快马却已冲到圆阵当中。圆阵中的士兵没有任何的反应时间，也没有任何机会逃跑出去，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和被撕裂。

那快马哒哒的蹄声已经越来越近了，那快马带动的空气已将飞舞的雪花搅散，那快马嘶鸣的声音像是在怒吼。

砰地一声，又是一声砰地声音……然后就听不清楚什么，那错综复杂的声音像是街边吵闹的叫骂声此起彼伏地响着。

而这许多快马此时竟在圆阵中撕裂开一条口子，将最前的举着盾牌的士兵撞飞了出去，又像是如入无人之境，肆意飞溅着四蹄践踏着生命。

这圆阵已乱了，乱的实在有些不像话，士兵东倒西歪，而一波战马冲过，另一波战马已将倒在地面上的士兵踏死。

但是却看不到血，这本应该是鲜血横飞的场面，但是这里却没有鲜血，有的仅仅是那被马蹄带起的雪花，那雪花真美，仿佛飘忽在空气中的精灵，又像是掩映在群山中的飞雪，似乎在说雪美，雪中的战争更美。

马蹄之声渐行渐远，朦朦胧胧的雪中只能看到许多战马尾巴上的甩动的火球一样在雪中晃悠着在飞舞着，渐渐地已经看不到任何的马身，这许多战马终究变成了雪中的故事。

原先若干个圆阵已经荡然无存了，东倒西歪的士兵正在哀嚎着，少部分没受伤的士兵手捂着兵器在颤抖。

他们怕了，他们已经怯战，尽管他们经历了生与死，见太多的鲜血，可今天他们还是怕了。

铺天盖地的大雪还在无情地下着，似乎并没有为这冰冰冷冷的战争动容，也并没有为有人战死而哭泣，只是在默默地下着，清冷冷的雪花，无情地刀剑，更有无情地战争。

“啪”康图嘟暴怒，他挥手就打了身边一个士兵一巴掌，然后嘶吼着:“他们是你们的爹呀？这时候不杀他们，难道等到他们缓过神来杀你。”

“妈的。”

“都他妈的上。”

城门洞中的素慎士兵纷纷手持着兵刃向保存的北周士兵冲击了过去。

康图嘟随手操起马车上的一把钢刀，一手拿着刀一手拿着骨朵飞奔向前。

这北周士兵最后一口勇气已经被吓破了胆，那里还敢再战，况且此时他们的统领也早就被飞马踏死了。

腿脚还利索的北周士兵扔掉兵器撒腿便跑，而那些被马撞伤撞残的士兵可就没有那么好运了，有的干脆被素慎士兵砍死，有的在雪地上爬，却被弓箭射死，有的遇到残忍的康图嘟，那简直就生不如死，康图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屠夫，他用骨朵砸脑袋，然后再用刀劈砍尸体。

直到这尸体血肉模糊他还不肯罢手。

城头上，战斗正酣，那些北周士兵一波波冲击而而来，却都被素慎士兵灵巧的身法，高超的杀人手段所杀，此时在围成圈的素慎士兵四周已经堆满了足足有一人高的尸体。

而在素慎人中间那加入火油的熊熊火堆正在燃烧着，附近轻轻冷冷的雪花，仿佛要躲避灼灼的火苗似的，一旦飞到了火苗上空便飘飘渺渺地散去。

从火堆上升腾的浓厚的烟尘像是雾霾一样在空气中飘散着，直冲天际，最后和高空中那雾蒙蒙的白雪交融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