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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总算暂时沉默了。
马汉山在桌子上蹲下了,去拿那杯茶,底朝天地喝也只喝到几滴水,还不够打湿嘴唇的——那杯茶早被他喝干了。想叫人倒水,门又关着;自己想去倒,电话又搁不下。只能放下茶杯,三个手指直接从茶杯里掏出一把茶叶塞到嘴里嚼着,争取下面能发出声来。
对方又说话了,马汉山已经一屁股坐在桌子上,听对方说着。听完,自己也没了力气,嘶哑着嗓子:“一千吨就一千吨吧……你可得亲自给天津打电话,调车皮,今天务必运到北平……那九千吨你们商量着办,总要我扛得住……那你们直接跟南京方面说好也行……别挂!”马汉山不知听了哪句话又急了,“中统那边也在逼我了,徐铁英已经翻了脸,中统如果跟太子系联了手再加上个财政部,你们也会扛不住……侯俊堂那百分之二十股份一定要给他们一个交代……好,好!那你们去交代吧……”马汉山想生气地挂电话,对方已经生气地挂了电话!
马汉山手里的话筒已经要放回电话架了,愣生生又停住,想了想干脆搁在一边,走向门口,猛地一开门,竟发现李、王二科长站在那里!
“混账王八蛋!偷听我打电话?”马汉山一骂人喉咙又不嘶哑了。
李科长:“局长,不要把我们看得这么坏。火烧眉毛了来向你报告,又不敢敲门,哪儿是偷听电话了?”
王科长:“电话是绝对偷听不到的。不信局长关了门听听,我们进去打能不能听见……”
“你!”马汉山突然手一指,“现在就去把电话搁上。”
王科长没缓过神来。
马汉山:“是叫你去接听电话!谁来的电话都说我去调粮食了!明白吗?”
“是。”王科长这才明白,滚动着身子奔了过去,拿起桌上的话筒。
马汉山偏又不走,在门口盯着。
果然,王科长刚把话筒搁回电话架铃声就爆响起来!
“就按刚才的说!”马汉山立刻嚷着,飞腿离开了。
那李科长也不再逗留,紧跟着离开了。
王科长捧起了那个烫手的话筒,两条眉毛挤成了一条眉毛,对方的声音显然是在骂人。
王科长看了一眼门口,哪儿还愿意背黑锅:“刚才还在呢,说是调粮食去了……我试试,找到了一定叫他到五人小组来……”
青年航空服务队军营里,守卫军营的警卫已全部换成了国军第四兵团挑选出来的青年军。共一个排,每日三班,每班恰好是一个班的人守住军营的大门,钢盔钢枪戒备森严。
谢木兰带着十几个燕大学生自治会和东北的学生在大门外被挡住了。
其他的同学都在望着谢木兰。
“叫你们方大队长出来,看他让不让我进去!”谢木兰十分兴奋,对那个满脸严肃的班长大声嚷道。
不远的营房里显然早已听到了营门的吵闹声,那个郭晋阳带着两个队员来了。
“喂!”谢木兰老远就跳起来挥手,“他们不让我们进去!”
郭晋阳三人走了过来。
“谢小姐好。”郭晋阳热情地跟谢木兰打了声招呼,转对那个班长,“让他们进来吧。”
“这可不行。”那个班长仍很固执,“上面有命令,没有曾将军的指示谁也不能进军营。尤其是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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