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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ldo;鲛人向来不是人。&rdo;

&ldo;不管是空桑还是冰族，我们都不被当做人来看……&rdo;

&ldo;只是一个貌美的活物而已，和沙漠里的赤驼、红棘花都不会有任何区别。&rdo;

鲛人姑娘呵呵地笑了一声，她何必和两个孩子感慨这些呢。

她看着愣掉的楚暮，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ldo;孩子到底和大人不一样呢，会把鲛人当人来看……&rdo;

&ldo;既然执剑、就要有杀人的觉悟……就像这个小子一样。&rdo;

她倒一眼看出了楚暮的&lso;优柔寡断&rso;，而对于云焕的出手速度却很是满意。

鲛人姑娘一时想起自己在复国军训练刺杀的过往岁月，又摇了摇头，久远得仿佛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

楚暮陷入了哑然，她抓着鲛人姑娘的冰凉的手，一时竟不知如何接话。

楚暮对帝国军队设置的鲛人军。妓也是有所耳闻，知道这很不堪，只是没想到，真相比这更让人恶心。

&ldo;你真的要回去？&rdo;

楚暮抬头问她。

&ldo;这个世界，去那里不一样呢？不管是博尔古还是九嶷、又或者是伽蓝和叶城……都是一样的，大约……&rdo;她遥遥望着南方，说：&ldo;云荒之外的大海，可能不一样吧？海涛连天、碧波荡漾，珊瑚丛和鱼群……&rdo;

楚暮看着鲛人姑娘木然无所谓的样子，忽然觉得自己失落至极。

她的语调里了无生气，只在最后提及大海的景象时，才有所起伏。

鲛人一族，在这个世界活得遍体鳞伤。

楚暮这才想起牧民们谈论过的云荒过往，仿佛神话故事一般久远的过去，空桑的大帝捉了鲛人的庇护龙神、杀了鲛人的海皇，将这一族民众捕回陆地，劈尾为腿、挖眼成珠……每一个词语的背后，都是血淋淋是现实。

就如同眼前死气沉沉的鲛人姑娘，天生的美貌带来的并不是幸福的结果。

楚暮想着想着，忽地鼻头一酸，在眼眶里的眼泪忍不住砸了下来。

鲛人姑娘有些疑惑，这个冰族小孩哭了什么，是在可怜她么？

她想伸手去擦小姑娘的眼泪，却被小姑娘身后的少年抢了先。

云焕板着脸，拿手背揩去楚暮流出来的眼泪，冷声道：&ldo;你哭什么？&rdo;

楚暮任由他擦去泪水，只和他说：&ldo;不知道！&rdo;

同情心抑或是怜悯？

她自己都不清楚

云焕一愣，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鲛人姑娘摸了摸她的脑袋，再次道谢说：&ldo;多谢你们。&rdo;

她给他们弓下了腰，以示谢意的郑重。

然后走过去拔出尸体上的剑，拿手擦净了血，最后递还给楚暮，说：&ldo;请拿好。&rdo;

拿回长剑的楚暮眼见她径直离去，长久地低下脑袋，很久之后转头对云焕说：&ldo;师傅说，剑圣之道，是为天下苍生拔剑。&rdo;

&ldo;天下苍生？&rdo;云焕看见她眼里燃起了光亮，像一撮跳动的火焰。

楚暮摸着自己那把剑，道：&ldo;我现在的愿望，大概是世界安稳、各族和平……&rdo;

&ldo;所以，我也得好好努力学剑。&rdo;

&ldo;然后把这个操蛋的世界扳回正常的轨道！&rdo;

云焕看她突然灿烂起来，挥舞着手说些他听不懂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