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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第2页）

最后那支箭直冲脖颈呼啸而来，伴随着入肉的闷响，直接穿破了喉管和筋骨，将她死死钉在地上。

她睁着绿色的眼瞳，仰视望见的天空是灰沉的颜色。

就要死了……

希望后来的族人能将她葬入水中，那样就能化作水汽、升上高空、再化为云雨，回归大海……

可惜了酒……

可惜了……姐姐……

&ldo;汀！&rdo;恍惚间似乎听见那人的呼唤，她挣扎着想去看，却无法动弹分毫。

&ldo;汀！&rdo;极速奔来的潇扑到她的面前，面对刺穿她身体的长。箭，不敢有任何动作。

&ldo;汀！你听得到吗？&rdo;颤抖的双手抚在汀的脸侧，低头去看她逐渐空洞起来的眼。

&ldo;我给你拔箭……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rdo;

&ldo;……姐……姐姐……你回来了？&rdo;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带了混沌不清的血沫，骤然睁大的双眼里倒映出潇失措的脸。

&ldo;回来了……我……&rdo;

&ldo;你别说话！别说话！&rdo;潇想要去拔箭，却不敢动手。

汀张了张嘴，努力扯出好看的笑容。

&ldo;姐姐……我要自由了……能看见、你……&rdo;

&ldo;你别说话！&rdo;她颤抖地扣住汀的五指，牢牢抓住她的手。

&ldo;真好……&rdo;汀似乎又回到了百年前在复国军里的那段岁月，清晰地记着她们所有的喜怒哀乐，而能在死去前见到她，总算没有遗憾……她的手指动了动，触摸到了身边粉碎的酒坛碎片。

&ldo;西、西京大人……的酒……&rdo;似是一声悠长的叹息从口中缓缓吐出。

她扇动的长睫，每一下停顿都渐渐迟滞。

任凭如何呼唤，都不能阻止她最终合上的双眼。

&ldo;汀！&rdo;遥远的地方似乎传来一声呼喊。

在她闭眼的刹那，恍惚听到了心心念念的声音。

那么就足够满足了，一粒细小的珍珠从眼角滚落，滑出闪烁的微光‐‐鲛人们泣泪成珠，所有的泪水都会化为浑圆的珍珠，每一粒珠子，都包含了一个鲛人的哀喜欢悲。

她最后，该是高兴的吧？

潇沉默着低垂下头颅，抵在她的额头上。

&ldo;汀！&rdo;

西京终于极速掠来，却是脚步一顿，铺洒在泥地的大片红色让他不敢去细看，而那个已无声息的鲛人姑娘就静静地躺在那里。

猛地攒紧拳头，他几乎睚眦欲裂。

&ldo;谁让你们射箭的！&rdo;召停了那两只风隼，面对三个站成一排的战士，楚暮脸色沉得可怕。

&ldo;楚少将，我们看见一个鲛人形迹可疑……&rdo;

&ldo;射。死她！射。死她！&rdo;这个服用了迷迭香的士兵仍旧叫嚣着，对于眼前的情况丝毫不顾。

两边的士兵赶紧拉住了这人的胳膊，将他控制住。

&ldo;楚少将，他是吸多了迷……！！！&rdo;

如电光闪过，锋利的光剑骤然出鞘。

飚射的热血突然溅在两人的脸上，那个叫嚣疯癫的士兵陡然只剩下了躯体，脖颈处断裂的创面正喷涌着热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