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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二十七章（第2页）

红袖拿起桃木梳帮柳离笑梳头，黄媱在一旁拖着香腮看着，烛光之下，柳离笑半垂眸子，更是显得娇柔如西子捧心。

“真的好像。”黄媱没有心机，有什么也就说什么。“难怪将军会这么喜欢公子。”

红袖拿着梳子的手一顿，皱眉道：“黄媱，不得胡说。”

“我说的也没错啊，公子长得真的很像。”黄媱道。“不过公子的眼睛要大一些，更灵气。”

红袖还想轻喝她，就听见柳离笑问道：“是像雪衣夫人吗？”

“是的。”黄媱道。“如果公子是女儿身，奴婢恐怕会认为公子就是雪衣夫人。”

红袖喝止道：“黄媱！”

黄媱吐了吐舌头道：“我只是为了公子好。”

柳离笑这时才发现自己可能是被赵逸骁当做雪衣夫人的替身了。

听见黄媱这样说，红袖也叹了口气，两个人都是小女孩，见柳离笑这般柔柔弱弱，也怕他被欺负，便提醒道：“将军对雪衣夫人情感很深，公子大可以把握这个机会。”

毕竟柳离笑是男子身，虽然赵逸骁说了待他如将军府主母，但毕竟不是女子，不能明媒正娶，也不可能为将军生儿育女。

只怕岁月不留，人老珠黄，如果只是被遗忘在府邸深处也好，就怕到时候连命都难保。

柳离笑笑了笑，对两人说道：“多谢两位妹妹了。”

红袖道：“公子记住，以后切勿称呼奴婢们叫妹妹，你现在是府里的主母，称呼我们名字就好。”

柳离笑点头。

红袖帮他梳好了头，拿起了发冠想给他戴上，却见柳离笑躲了过去。

柳离笑透过面前的菱花镜看着红袖手中的银冠问道：“这？”

“这是将军给公子准备的。”

柳离笑摇了摇头道：“我不喜发冠。”

从出生开始他就从未带过发冠，在冷宫里，是不允许带金银制品的发饰，后来被接出冷宫，恢复了皇子身份，却像伶人一样，日日为君王抚琴，他便只用玉簪。

来到宫商阁，不止抛弃了皇子的身份，更抛弃了身为一个男子的尊严，簪花流苏，红裳花钿，只是一个为人所不齿的小倌。

红袖心细，察觉出柳离笑话语中的哀伤，又想起他的身份，便拿起一支梨花玉簪为他把头发束好。

柳离笑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容颜，看似无心的问道：“雪衣夫人是谁？我长的可她真的很像吗？”

黄媱看了红袖一眼，见红袖点头，黄媱说道：“是将军的母亲。”

柳离笑一愣，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答案。

“其实奴婢们也没有见过雪衣夫人，只是在打扫将军书房是见过雪衣夫人的画像。”红袖说道。“公子长得真的很像那画中之人。”

“不过我们府里的人都知道将军对雪衣夫人的执念很深。”黄媱想了想道。“听说在将军才被皇上收养时，一日在街上玩耍，经过一书画摊，就看见这幅画。他问小贩这画多少钱，小贩见他穿着华丽，便说这画要五百两银子。后来将军把自己的衣物全当了，又找府中的几位哥哥借钱才凑到了五百两买了这画。当时人们都笑话他傻，五百两买了这个不值钱的东西，皇上也听说了这事问他为什么这么做。将军却说这画中的女子，是他的母亲——雪衣夫人。”

红袖接着说道：“皇上念将军孝心，便把那字画摊上的所有画都买了回来，却再也没有雪衣夫人的画像。那小贩说这幅画是一次在山间拾到，只觉得画的精妙，画中人容颜清丽，就挂着摊位上，想着能卖一个好价钱，没想到竟然卖了五百两。”

黄媱玩笑道：“也许是雪衣夫人的画像自己来到了山间被小贩拾到，想着有一天能回到将军那里。”

红袖突然想起来道：“这样说来将军一直说待公子为主母，并未说是夫人。”

柳离笑一愣，的确，主母不一定是夫人。

黄媱也道：“这样说来将军真是把公子当做雪衣夫人了。”

柳离笑想起从最开始赵逸骁看着自己的目光就有些不同，当时他不知道为什么赵逸骁会这样看他，也不知道赵逸骁为什么要将他带着身边，从遇袭到坠崖，两人生死与共，现在他知道了，赵逸骁看的那个人不是自己。

只是好像又不是这样。

柳离笑心中隐约感到不安，这种感觉就好像什么事都掌握在自己手中。突然有一天你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是一个唱着别人故事的戏子，虽然你知道了一切，但是你的一切又是在别人手中。

敲门声响起，李伯带了云烟和云裳两人来拜见柳离笑。

黄媱围着柳离笑转了两圈，打量了一下道：“公子这般，真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人一般。”

黄媱这话本来是称赞，但是有了雪衣夫人画像这一茬，柳离笑只是笑一笑，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