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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亦宁笑笑不说话。
潘蕾家境富裕,毕业后就没上过班,美其名曰要做自由职业者,实际上就是整天吃喝玩乐谈恋爱。她男朋友家更有钱,她也不隐瞒,说自己每个月零花钱就有几万,哪怕请两个闺蜜出去度假玩耍都不在话下,可唐亦宁从未答应,她不想欠潘蕾什么。
吴丹娜夹在中间很难做,往左看看潘蕾,又往右看看唐亦宁,在心里叹了口气。
明明大一入学时,大家都是傻了吧唧、素面朝天的单纯女孩,那会儿人人都说唐亦宁最漂亮,追她的人也比追潘蕾的多,谁能猜到六年过去,女孩们的境况会变得这么不一样。
吴丹娜又瞅一眼唐亦宁,觉得她就是栽在了那个姓江的狗贼身上。
三个女孩边吃边聊,潘蕾习惯坐c位,她将在十月和男友结婚,这阵子一直在筹备婚礼,絮絮叨叨说起婚礼细节,让唐亦宁和吴丹娜给她做伴娘。
“好烦哦,都不知道去哪里度蜜月。”潘蕾托着腮,圆圆的眼睛上,新种的睫毛扑簌簌地眨,像是十分忧愁,“欧洲很多地方都去过啦,日本太近,澳洲太远,蟋蟀说去夏威夷,土死了,好像就只知道一个夏威夷。”
蟋蟀是潘蕾男友的外号,他姓奚,名文帅,这个外号从小学跟着他到现在,朋友里几乎没人叫他大名。
吴丹娜和唐亦宁专心吃饭,谁都没接腔,她俩都没出过国,也给不了什么意见。
她们不会聊工作,因为潘蕾不爱听,忙死忙活一个月只赚几千块这种事,潘蕾难以理解,她更喜欢聊恋情八卦。
“对了。”潘蕾想起一件事,“我最近和蟋蟀出去玩,认识了他的几个朋友,其中有个姓钟的男孩子人还不错,感情空窗期一年多了,想再找女朋友,你俩谁有兴趣?”
吴丹娜和唐亦宁对视一眼,又一同看向潘蕾,吴丹娜说:“富二代啊?我可吃不消,你介绍给宁宁吧,她长得好看。”
唐亦宁想都没想就摇头:“我不要。”
“为什么不要?”潘蕾长得娇小玲珑,讲话也是娇滴滴,“你们不要对富二代有偏见,蟋蟀多怂啊,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打听过了,那个姓钟的男生特别老实,从来不在外面乱玩,蟋蟀的朋友里就没有那种会乱玩的人!”
唐亦宁说:“蟋蟀那么多朋友,你怎么知道别人私底下是什么样?你才认识人家多久啊。”
“我就是知道!”潘蕾食指、中指指着自己的眼睛,“我看人很准的,你们见识过了呀,那么多人追我,我都能把蟋蟀筛出来,你们要相信我的眼光。人要是不好,我怎么会介绍给你们?”
唐亦宁闭嘴了。
潘蕾还不罢休,对她说:“你呀,唐小宁,你的眼光是真的差,怎么会看上江刻呢?江刻那人除了一张脸长得还凑合,其他有什么好的?我就没见过对女孩那么抠门的男人!”
吴丹娜纠正她:“江刻也不是只对女孩抠门,他对自己都抠门得很。”
唐亦宁依旧不吭声,只顾吃菜。
潘蕾用手指戳戳她:“唐亦宁,你不会到现在还喜欢他吧?都毕业两年了,这火坑咱不跳啊!”
“没有,哪能呢。”唐亦宁答得心虚,“很久没联系了。”
潘蕾大怒:“联系个屁!你还没把他拉黑啊?!”
唐亦宁赶紧扯开话题,说自己已经开始相亲了,潘蕾这才息怒。
她继续发表意见,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我跟你们讲,找男朋友这种事,不是讲缘分讲感觉的,要讲策略,要有计划,要定目标!你想找个什么样的人,自己心里要有个排序。”
她掰起手指,“比如说家境、工作、身高、长相、胖瘦、学历这些,哪个对你来说最重要,哪个是次要,一二三四排好序就特别好找,去相应的圈子里认识男生就行。找一个不行就找两个三个,再不济找五个十个,胆子要大,脸皮要厚,总会找到合适的那一个,就比如我家蟋蟀……”
是的没错,奚文帅先生出身豪门,是家中独子,性格温和,花钱大方,除了他165厘米的身高和165斤的体重,别的没什么可挑剔的。
潘蕾又一次去喷江刻,义愤填膺:“那个姓江的狗贼,长得帅有屁用!就是因为他,你的桃花都被挡跑了!大学里那么多男孩子追你,哪个不比江狗好?你怎么偏偏就看上他了呢?白白浪费四年青春!”
——不止哦,快满六年了。
唐亦宁在心里说。
其实,江刻没有她们说的那么不堪,但唐亦宁不敢反驳。潘蕾热衷骂江刻,她要是反驳了,潘蕾会更生气。
“是是是。”唐亦宁点着头,“我这不是已经开始相亲了嘛,别骂了别骂了。”
吃完饭,三个女生在餐厅门口分别,潘蕾说下午和蟋蟀约了去拿婚纱,上了一辆法拉利就走了,吴丹娜则和唐亦宁一起走去地铁站。
她们三个不常见面,毕业后一年也就见个四、五回,早已不像上学时那么亲密无间。尤其是潘蕾,她的生活已经变成一部爽文剧本,日常吃穿用度,是唐亦宁和吴丹娜想都想不出来的奢华程度。
路上,唐亦宁收到一条微信,打开一看,竟是江刻。
【江狗狗】:今晚回厂还是明早?明早的话,晚上来我这?
唐亦宁不自觉地咬了咬下嘴唇,考虑半晌,还是回了一个字。
【唐亦宁】:好。
她的确想和江刻谈谈,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他那边不断,她这边就没办法安心地相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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