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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联军幕府 春风得意（第5页）

苏秦笑道：“联兵杀枭？好！孟尝君立马兑彩！”

“好口彩，联兵杀枭！输得快活！兑彩——”孟尝君哈哈大笑。

一片笑闹中，绿裙女乐师惊讶地叫了起来：“噫呀！日光半山了——”

众人抬头，亮煌煌的阳光已经撒满了军帐，帐中顿时显得酒气熏天，乱作一片狼藉。说也是怪，正在笑闹的男女们一见明亮的日光，顿时横七竖八地倒在了猩红地毡上，一片呼噜声大起。苏秦心中有事，霍然起身，想将春申君与信陵君叫到一边说话，扫了一眼，不见春申君，仔细搜寻，却发现春申君正埋在一片绿裙下鼾声大作。信陵君虽未倒地，却也趴在长案上结结实实睡着了。豪侠的孟尝君与年青的平原君，则都裹在色彩斑斓的裙裾中喃喃地说着梦话了……

苏秦走出了帐外，秋风吹来，一阵萧瑟寒凉的气息渗进燥热的心田，顿时清醒了许多。想想帐中情景，苏秦对幕府司马叮嘱了几句，便飞身上马，向楚国军营去了。大战在即，他实在放心不下子兰。秦国的司马错，子兰究竟知道多少？更有他的师弟张仪与司马错合力，六国大军胜算究竟有得几多？蓦然之间，苏秦感到了一种巨大的隐忧。[点评63]

[点评1]时刻不忘燕国。燕国对苏秦实有恩在先，苏秦为燕，有感恩之意，但又有退守保命之意，据《史记·苏秦列传》，“其后秦使犀首欺齐、魏，与共伐赵，欲败从约。齐、魏伐赵，赵王让苏秦。苏秦恐，请使燕，必报齐。苏秦去赵而从约皆解”，“秦惠王以其女为燕太子妇。是岁，文侯卒，太子立，是为燕易王。易王初立，齐宣王因燕丧伐燕，取十城。易王谓苏秦曰：‘往日先生至燕，而先王资先生见赵，遂约六国从。今齐先伐赵，次至燕，以先生之故为天下笑，先生能为燕得侵地乎？’苏秦大惭，曰：‘请为王取之。’”由这些可见，苏秦之为人，“仁”不是重点，策略才是。《史记》虽不是事事皆准，但仍然是后世史家研究相关史实最主要依据的史籍，无人能脱离《史记》谈秦汉。苏秦及张仪列传虽有细节失误，但大体无误。小说突出燕姬与苏秦的关系，重在以此带动故事，有意淡化这些策士朝秦暮楚之心。这大概是历史小说的特权，读者不能说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只能说写得怎么样。当然小说家的意愿是希望读者认为这是真的。

[点评2]才子都有一颗佳人心。

[点评3]这个说法很有意思。合纵成功而持久的话，有可能会改变这个“天下”的大局，可惜齐魏短视，见小利而忘大义，最终导致合纵之势破。张仪有点偏投机型，苏秦则是大局型的，对“天下”的看法，苏秦实更胜张仪一筹，但《史记》中的苏秦身死天下笑，而张仪则后死功名成。实则张仪在苏秦之前。楚在各诸侯国中，最早僭越称王，最特立独行，若非内战频繁以及缺乏贤主，恐怕天下早已是楚王所有，楚之“沐猴而冠”之猴性太盛，所以难成大事。

[点评4]据《战国策·燕策》，燕对苏秦确有知遇之恩，苏秦赴赵时，燕给了车马金帛。

[点评5]肺腑之言。

[点评6]相思。闲愁。

[点评7]疑似宫廷政变，总要有替罪羊。百姓一天到晚闲着没事，总希望宫廷内能发生点什么。故事的趣味点也在这里。

[点评8]能使鬼推磨的，钱与权。能让人出卖灵魂的，钱与权。新王拿燕姬也无法。

[点评9]《史记》里的这个文侯夫人，就交代了一句，再没下文。这些小说增加了个中的传奇色彩。

[点评10]这个编得倒是有鼻子有眼睛，很细致。鹞子跟风筝的起源有关，风筝的别称亦叫纸鹞。

[点评11]为事业“守身如玉”。

[点评12]强调忠。这个“忠”与名利场倒能相安无事，恐怕也是等级观念所致。

[点评13]《河广》，见《诗经·卫风·河广》。

[点评14]痴情女子。有智慧的也痴得一塌糊涂。

[点评15]春秋时期一女事二夫，不足为怪。即使到了战国时期，所谓贞节观，也不是独断性的教条。

[点评16]功不成则隐。士人心中总是有一个隐退梦。

[点评17]激愤。文人的反应。

[点评18]楚王刚愎自用。楚国傻王不少，平均智商被拉低。

[点评19]这个把握非常准确。楚怀王时而清醒，时而懵懂。说气节有气节，也非怕死之君主，但就是留不住忠臣。

[点评20]李园，实为楚顷襄王、楚考烈王时代的人，与楚怀王关系不大。春申君所事，亦主要是楚顷襄王及楚考烈王，跟楚怀王关系不大，与屈原亦非同时代人。作者这样写，权作伏笔吧。春申君死于李园之手，当断不断，身受其害。春申君虽善养士，但还是不能相士。

[点评21]绕一个大弯，是要说秦为虎狼之国。

[点评22]安陆安陆，古邑名。在今湖北安陆北。

[点评23]临淄繁华。齐有鱼盐之利，工商皆便，繁盛之国。

[点评24]孟尝君善养士，天下闻名。

[点评25]据《史记·孟尝君列传》，“孟尝君在薛，招致诸侯宾客及亡人有罪者，皆归孟尝君。孟尝君舍业厚遇之，以故倾天下之士。食客数千人，无贵贱一与文等。孟尝君待客坐语，而屏风后常有侍史，主记君所与客语，问亲戚居处。客去，孟尝君已使使存问，献遗其亲戚。孟尝君曾待客夜食，有一蔽火光。客怒，以饭不等，辍食辞去。孟尝君起，自持其饭比之。客惭，自刭。士以此多归孟尝君。孟尝君客无所择，皆善遇之。人人各自以为孟尝君亲己。”齐孟尝君、楚春申君、魏信陵君、赵平原君，养天下之士，关键时刻，士可救国于倾危，由此可见士大夫与天子及诸侯共享天下，社会阶层发生变化。

[点评26]宫门司马，齐国掌管宫门警卫的官吏。

[点评27]孟尝君，五月五日生，田婴认为其将不利父母，所以告其母，“勿举也”，不要养大他（《史记·孟尝君列传》）。

[点评28]赵人笑孟尝君“眇小丈夫耳”（《史记·孟尝君列传》），想来孟尝君亦不英俊。作者写其英俊，想来主要是让田婴后接纳此子的理由更充分些。如果把孟尝君写丑了，小说又不好看了，矛盾。

[点评29]“人伦梯次”，《尔雅》有载。

[点评30]既然孟尝君鸡鸣狗盗者皆纳之，那么，他的“线人”里有盗跖的传人，也不奇怪。相传盗跖是大盗，柳下惠之弟，最喜取人妇女。《庄子·盗跖》载，“孔子与柳下季为友，柳下季之弟，名曰盗跖。盗跖从卒九千人，横行天下，侵暴诸侯，穴室抠户，驱人牛马，取人妇女，贪得忘亲，不顾父母兄弟，不祭先祖。所过之邑，大国守城，小国入保，万民苦之。”紧接着，庄子让其笔下的孔夫子去劝说盗跖，结果孔夫子碰了一鼻子灰回来，“色若死灰”，“不能出气”。孟尝君门人，奇人异事多，孟尝君找苍铁，是要寻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