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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梅酒清冽与君盟二（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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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初春寒风当窗吹来，吹干了脸上的泪痕，季似晴方才醒觉过来，可是她并没有先去关窗，而是用锁钥打开了梳妆台上小盒的一层，将其中的东西包进锦帕，紧紧藏好于袖袋之中。

廊外，咏莲在哈雪梅痒痒，道：“雪梅，你刚才在池中放入了什么，快告诉我，平时那么有神的眼睛竟变得这么幽怨，是不是看上什么人了？”

着荼白裳裙的雪梅在嵌金廊柱间乱闯乱躲，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不是不是！只是随便写了两句诗词罢了！咏莲姐姐不是也写过吗？莫非当初你写之意便是为了让你的意中人看到？”

嘿，你这个坏雪梅——本来雪梅还以为咏莲会像平常这样嗔怪她，没想到，咏莲立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在原地呆立住了，脸上的弧度立时消失不见。

“咏莲？咏莲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我错了，你怪我吧！我给你欺负好不好！”雪梅见咏莲扶着红木柱子，几欲落泪，便小心自责地扯了她的衣袖劝慰道。

咏莲轻轻抱了雪梅，无声地哭泣落泪，雪梅也只好拍拍她的肩背，不说什么话。

廊窗还未关，在风中啪嗒啪嗒，伴着远处楼阁传来悠扬的《伊人曲》，拨动着伊人的心弦，咏莲臂弯的藕色帔帛飘飘欲飞，描出了曲子的忧郁形状。

宫中，一人凭栏。

“君上今日开的条件真是出人意料。”立于后面的殷伯道。

“世人所求非名即利，没有做不成的买卖，只有不合理的价格。”

“君上难道不怕被那背后的迎风阁主发现吗？”

“发现又如何？对家就那么几个，只不过是把暗里的事提到明面上来，正好我也可以一窥这背后的到底是谁。”

“那万一他们动手......”

“不！现在对他们来说还不是时候！”那黑衣君主肯定地说，转而又轻叹一口气，“所以要趁他们动手前先下手为强！”目光遥遥望向空中被黑云挡住之月，仿佛那便是他的希望，渺茫，微小，但绝不是没有，只待拨云见月。

这日风晴日丽，紫檀雕花马车又在迎风阁门口停下了。

季似晴对着端坐案前的雪青锦衣公子道：“司空公子，我心中已经有答案了，只不过要在众姐妹面前说明，请待稍等，待她们来齐了即相公布，请公子莫要着急。”

锦袍公子只一点头，嘴角弧度稍一扬。

季似晴退将出去教仕女去寻其他四女去了。

锦袍公子向整个厢房环顾看去，发现还是上一回的那个厢房。上一回心事重重，没有仔细瞧这室内的布置。

长几上已杯盘俱备，还有文房四宝置于案侧，另一侧案端则放了几枝红白相间的梅花于一盛满清水琉璃杯壶中，暗香四散。

四壁上挂了几幅情态各异的仕女图，于画中的山石花草掩映中，尽显风韵，只是都被框在了画中，无法走将出来，只能静静地挂在壁上。

雪青锦袍公子见还未来人，便将手中的洒金红纸船展了开来，这是他刚上来时，于一层水池中取的，这只纸船于池岸孤离了池央众船，独自漂零，引起了他的注意。

只见桃花笺上娟秀的字迹写道：“君看有意却无意，我看无意却有意。自古文人皆相轻，自古女子皆多情。何哉何哉？自此羡君羡文人。”

此时再抬头，见到那墙上的仕女画，却觉得她们不管是忧是喜，眼中皆流露出戚戚之色。不知为何，这幅场景竟让他想到了当日宫中的那个白衫人，心中不由又是一震，正如当时之感。

于是，于案上捉起竹杆羊毫，于碟中舔~了墨，在幽香浮散的桃花笺上，寥寥几笔，苍劲有力，接着写道：“红梅墙头，自有颜色，莫不是红了青竹，浅了芭蕉？”倒颇有些文人的细致婉约，又重新将小船按照原先的纹路这好，放入袖中。

墨香与纸香相融，晕染了印袖浅边。

镂梅红木门被推开了，五位如花似玉的姑娘相继聘婷而入，如画中走来一般。头戴珠钗着水红衣裙的咏莲正和碧色衣裙的香桃走在最后嬉笑着，咏莲提手用莲袖遮了樱~唇在那里笑，而头戴嫣红绢花，金坠相连垂于髻发间的香桃则毫不羞怯地笑，稍显丰满，在一旁袅袅而来。

雪梅和城霜走在季似晴身旁，仍在低语着什么，青裙蝶簪的季似晴镇静地走于最前，高挑又水灵大眼的城霜与点了些珠翠的雪梅于其侧，一阵湖风吹来，雪梅代替簪钗束发的石青缎带即随风扬起，遮到脸前，正好掩了朱唇，脸颊上的一点花黄总算增了些笑意。

待舞女坐定，见对坐的青年公子正打着手中玉骨油面扇，座座青山展于胸前，更显气度风骨。

香桃笑道：“公子可是好风度！”一颦一笑尽显柔情媚意。

季似晴对香桃淡淡提醒道：“逾礼了。这位是司空子灵司空公子。司空公子，这是香桃、这是咏莲、这是城霜、这是雪梅。”被指到的姑娘皆略一点头微微一笑。

青年公子也一点头，待季似晴语终，一收扇，又一揖道：“打扰各位姑娘了，季姑娘，当日之事可想好了？”

香桃和咏莲皆满眼好奇地看向中座的季似晴，而右侧边上的雪梅则蹙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季似晴笑道：“自然。不过作为开宴，请大家先饮下特为这次宴席准备的梅花酒。这是取的旧年隆冬清泉雪水和每朵腊梅最幼~嫩的蓓蕊酿制而成，不过饮之前一定要取几片新鲜的梅瓣于其中，味清冽甘甜又幽香。”

说着，从案侧的几枝梅花上取下几片内瓣，一一撒于各人酒杯中。然后举起酒樽，邀大家共饮。

五女都掩袖饮尽了，那司空子灵也一饮而尽，众人杯底都只剩几瓣梅花独自漂零。

“从今以后，我们需要将搜集之密要都通过这位司空公子通报给国君，作为交换条件，将来想留在迎风阁的可以掌管此阁，若不想留于此的则可封为郡主，衣食无忧。此事只有我们知道，姐妹们可听清楚了？”[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