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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苦果（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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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母亲的印象，其实我真的没有什么美好的回忆，不是夸张，是实事求是，一次都没有。三十年的记忆，对于母爱，我竟然没有捕捉到一丝。

对于母亲的印象，她不知什么时候像个鬼一样回来了。我和堂兄在门口的坡上，热火朝天的吹着牛皮。堂兄好像就像狗鼻子一样，每次家里有客人来了，他就从二叔家的老房子家里，屁颠屁颠的就跑来了。还赖着不走，那时候我跟他还没上幼儿园，不到六岁，可能更小。堂兄只屈指比我大十天，我对他没什么兄长的概念，他打不过我的，我还老欺负他，因为我壮。可他爹就就是我二叔，在家做事的，二叔是木匠，常去县城里帮人家做工地的。

有一次我欺负跟堂兄干了一架，二叔晚上就冲进祖父家，要为他儿子报仇，要削我，那晚上他应该是喝了酒的。

这种类似的事情很多，我们附近的三四户家的大人，我削了他家的孩子，他家大人直接扇我耳光。至少有三家都扇过我。因为我父亲不在家，别人可以欺负。

至于那晚上，二叔好像用脚踢了我，至于踢到没踢到，我忘了。反正他是没有扇我耳光，他被祖父拉住了，也被祖母拦住了。好像祖父母是谁，就我还不快躲，我就躲到一边去了。我想我应该是被吓着了，不过这也没什么，都是童年的一些小风浪，我依旧在班级里成绩稳定偏上。依旧风风火火，上学校的台阶，一步三个阶梯。没有人，能阻挡我无忧茁壮成长。

说远了，话说那天我跟堂兄做在地坝边的坡上，那坡算得上是一片岩石，有三米来高。坡的表面长满了野草，就在坡的边上，有一株桑葚树，换句话说，我家的门口边有珠桑树。那一株树，根本算不得树，就一米都没有的一株灌木，那上面结了些果子，那桑葚根本都没熟，全是红的，吃起来算算的。要是现在叫我吃，我肯定不敢吃的，因为牙口不好，算得受不了。

桑葚先是绿色然后变成红色最后成熟变成很色，到了黑色才算勉强可口。绿色吃着有点难度，红色到是可以凑合。我跟堂兄那天就议论着那桑葚上的果子，想来我应该吃了不少。我就看见那珠树，比较远，比较外面的枝条上有一抹比较亮眼的红色，那是一颗鲜艳欲滴的红桑葚。

我喝堂兄童言童语的穿着开裆裤，在坡上把桑葚吃了不少。我于是挪动身子伸手去摘那可比较大比较红的桑葚，然后我就一失足滑下了那个山坡，搞得一身的泥。那山坡下是一大片地，地外面才是路，岩石虽然只有两米来高，但那岩石下常年湿漉漉的。

我滚下去，不知道是被摔哭的，还是吓哭的，母亲就在门口歇斯底里的吼了一句，滚回来。我摔下悬崖，仿佛把她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仿佛气得她家祖坟炸了。我被她那一身吼又吓了一跳，哭得更凶了。边哭，边提着裤子，一脚深一脚浅的回来了。

回来了，那是一顿毒打。我长这么大，被打得最惨的一次，而凶手就是我的母亲，那个生我下来八个，然后没见几次的母亲。她直接把门口的斑竹折了一枝，去掉枝叶，我我扯起来一脚悬空，一脚着地，就像圆规一样。一顿畅快淋漓的狠揍，而她没问我一句摔到哪里了，伤到哪里了，疼不疼？一句都没有，我真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我下来，到现在我三十岁我依旧想不通。而祖父母应该是看到了，又或者在做农活，总之他们也许觉得，我是他们的孙子，而我的母亲怎么教育我，他们没权利也没胆色管的。毕竟，我的饭钱是父母给的。尽管旁边的一户人家，他出生一周岁，他母亲就去世了，他父亲成了光棍，好像到别家入赘了，而他的祖父母还是把他拉扯大了，他就是前面说的那个比我大一岁，老是留级的哥们。

这只是很小的一个事情，你以为这就完了，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又一次，母亲从外地回来，至于为什么回来我不知道。那时我应该在读小学一二年级了，她要带我去外婆家，我不想去。她连拖带拽，连哄带骗，但我就是不去。为什么不去，因为不想去。因为她家离我家有七八里地远，外婆家比我家还穷，我不想去。记事起，外公就已经死了，好像对于外婆家我记忆的开端就接近外公的葬礼，所以我对外公没有印象的。外婆家比祖父家还穷，去了又没糖吃，还那么远，我自然不想去。可见小时候，我就是个势利眼。

母亲费尽心机，把我拖到了离家五百米远的地方，我又喊又叫，又哭又闹，好像她要谋财害命，哭得好不凄惨，可谓闻者伤心，见者落泪。母亲气得没法，她好像用指甲掐了我，可她越掐我越是哭得伤心，挣扎得厉害。至于她最后有没有得逞，我不清楚，不过我想我大概率没有拗过她。好几年没见，她又没有让我开心，还让我难受。不过我小，我不记仇。如果不是后来对她太憎恨，我也许会忘了这些童年的不快。毕竟，有些东西可以冲淡，也可以选择遗忘的，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