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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川夏没有动身,依然是懒懒地靠在软榻上,双神迷离,看着对方一步一步地靠近。
“你先退下。”待到近前来,他挥退了傲玉。
寝殿里只剩下他、她二人。
他站着,她半躺着,看似的慵懒,却多了一份美好的详和。
“敢在朕面前如此放肆的也只有你一人。”风怀轩并不是斥责,相反脸上挂着温柔的笑,一边说着一边坐到了她的身边,握上她修长的玉手,“身子可好些?”
“老样子。”易川夏的眼帘微微一闭,抓牢了他的手稍稍用力坐起了身来。二人相对而坐,她望着他,轻轻抚平两眉间的褶皱,“刚才是不是去了西宫殿?”
“你又知道?”风怀轩似是一个责备的眼神扫过来,但一转眼却又笑着,“你又猜对了。”
“日日去看初恋情人,还此般蹙眉。”易川夏故意打趣了一句。
风怀轩却并不似这般轻松,轻摇头,一声叹息,捉住易川夏的手愈紧,“夏,你说朕是不是做错了?”
一丝痛苦不经意间从风怀轩眼底闪过,易川夏自是捕捉得透彻,“你是做错了,你若是一直等,等她回来,你们便可双宿双栖,也不用害得我此般啊。”
“景物依旧,人事全非。”风怀轩怔了许久,喃喃地吟出此句。同时目光一扫,落到窗外依然恢复了他曾经的冷漠。
冷冷地,特别地冷,仿佛给把这金秋十月冻成了冰天雪地。
风怀轩与雪瑶的情有过,也曾真挚过。只是他们在美好的岁月里相遇了,又在美好的季节离别了,留下的更多的是痛与怨。
如果她就这样离去,留下的会是什么?
随着岁月的流逝,风怀轩也会渐渐淡忘她的吧,这后宫从来不缺女人,当如花似玉的女人添充后宫的时候,她如这秋天的落叶远去不复回,再深的伤与痛也会随风而去。
对,随风而去。
“你又在乱想什么?”风怀轩的目光游移回来,很快捕捉到易川夏眼底的那一丝淡淡凄哀。
“我在想,你还是好好护着西宫的那一位。若有一天,我真去了,或许你们还可以旧情复燃。”易川夏说得淡然,就好像生死如同一张纸,来去自如般。
风怀轩的脸色倏地阴沉下来,两道利光狠狠地扎在她的身上,“你不可以死!也不准死!”
“人总会死的!”易川夏还是泰然地笑着,手指游移上他的额头,轻轻地点敲着,像个调皮的小女子。
“你若敢死,朕就——”风怀轩脸上的冷意愈深,双眸跟燃了烈火似的有些恐怖起来。
但看在易川夏的眼里,她只觉得平常,她习惯了。
有些人冷酷只是为了遮掩内心的虚弱而已。
“你就什么?”易川夏还是讪讪地笑。
“夏——”风怀轩的嘴唇嚅动了许久,冷漠的脸上突然多了好多的痛楚,一把将易川夏揽进怀里,“我不许你死,不许。我说过的,你要陪着朕,陪着朕去南征,完成统一大业。”
“打仗好辛苦的。”易川夏趴在风怀轩的怀里,静静地沉默了一阵,俄而小心地推开他的手,温柔的大眸迎上他的眼神,嘟起小嘴,“我不想去怎么办?”
“不去也得去!”风怀轩用着命令地口吻。
“你就是喜欢强求别人!我不喜欢!”易川夏一边说一边拉起风怀轩的手,看似的温柔,接着下一刻就又狠狠地一口咬下。
他蹙了眉,竟是一字未哼,只是愣愣地看着她,过了许久,眼眶竟是红了,“你这个该死的女人!朕怎么娶了这样的悍妇!总是这样叫朕痛!”
易川夏并未生气,反倒是咯咯地笑起来,“知道我是悍妇,还不晚!而只有痛才会记得清楚!”
低眸看到在他手背上留下的血印,又是忍不住地心疼,掏出绢子轻轻抚干血迹,“以后定会留下疤,你一定永远记住我!”
“你这是在跟我决别?”风怀轩睨了一眼手背上的血印,眼眶里噙着的泪水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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