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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禁望向奎木狼,眼含杀意。
一直不敢多说话,始终谨慎地装聋作哑的奎木狼忽然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那又怎么样?”
时至此刻,他已经明白,对方把话说到这里,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放过他了!
既然如此,老子还怕什么?
奎木狼咧开嘴大笑,继而怒视李长生:“天行道,损不足而奉有余!我掠夺凡人血肉之力,有什么错!”
“我们能修行得道、位列仙班,也是耐住寂寞,经过无数厮杀,闯过数不清的生死关隘,凭什么不能高高在上,凭什么不能吃人?!”
“这些凡人成为被吃的鱼肉,只能怪他们弱小,怪得了我吗?”
“吃人的又何止我一个?”
“你去看看,天庭之上,哪一个妖仙出身的,没有屠戮过盈城盈野的凡人?!”
“就算是那些大人物,哪一个手底下没有成百上千的吃人神仙?”
“你要怪罪,为什么不敢去怪罪整个天庭,怪罪这天道?”
“......”
奎木狼状若癫狂,猖狂地向李长生咆哮。
面对这番话语,李长生始终面无表情,却让一旁的思月目瞪口呆。
他从入斜月三星洞的第一天起,便被大师兄拉去教诲,斜月三星洞弟子的使命是维护洪荒的公平正义,是保护弱小的凡人既不受妖精也不受天上神仙的屠戮。
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
为什么要保护凡人?为什么要维护公平和正义?究竟什么,定义了公平和正义?
弱肉强食岂非本就是天道如此......
正当思月陷入一瞬间的恍惚中时,李长生开口了,打断了状若癫狂的奎木狼。
“你说的没错,屠戮弱小,本就是强者的特权。”、
“但此时此刻,我才是强者。”
奎木狼忽然安静了下来,他望着面色平静的李长生,忽然感到了一阵恐惧。
这种恐惧,让他想起了很多很多年前,他还只是一匹未成精的狼崽子时,第一次在山间抓住一只灰白的野兔。
那只野兔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死,它的眼神里流露出的恐惧、绝望、哀伤,还有无助,岂非正像此刻的自己一般?
李长生长身而立,看向奎木狼:“你说,天庭中吃人的妖仙无算,所以要怪罪,就应该怪罪天庭,怪罪天道。”
“我正是这么做的。”
奎木狼不明白眼前这白衣青年究竟在说什么。
“你是什么时候担任二十八宿的奎星天君的?”
奎木狼怔怔地说道:“五十年前。”
李长生轻笑一声:“那你知道,五十年前,你为什么能补上西方七宿的位置?”
奎木狼一呆,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他伏在地上,看向李长生的脸,眼中浮现了惊惧和震撼:“是你!是你!”
“五十年前,一日之间杀掉西方七宿的那个疯子,是你!!”
一道冰冷的气机笼罩这片天地,李长生的声音如万年坚冰。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杀掉西方七宿吗?”
“因为,我觉得。”
“天庭,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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