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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元秀低着头将卫旬高举的手臂给按了下来。
卫旬一怒,「你不做?」
程元秀抬起眼,显得有些为难,「我……我不会。」
卫旬眉头一展,疑惑道:「不会?那些香囊、手帕都是怎么做的?」
程元秀捡起被他扔在地上的棉袍,又伺候着他穿上,「我自小惯爱绣点东西,可衣服……
我大约知道怎么制,可却没真的做过。」
卫旬倒不介意,「大约知道就行。」
程元秀见他执拗,只得说:「那改日我寻些量衣的工具来。」
卫旬听了立刻道:「一会儿我就给你弄来。」
程元秀略有些奇怪,「这么急?」
卫旬把目光挪开,「当然急,你看我身上这件多旧。」
程元秀看了看他身上那件九成新的袍子,「可你……」
卫旬不自在地拂开她的手,转到一旁去系钮扣,「让你做就做,罗嗦什么。」
程元秀似乎猜到了点什么,望着他的背影说:「你把我叫回来就是为了这个?不过为什么要说我眼疾复发了呢?这件事好不容易才遮过去?!」见卫旬不语,她忍不住绕到他的面前,微仰着头瞧他,「相公,你……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卫旬立刻说:「我能有什么事。」
程元秀歪歪头,黑眸中似乎染了点笑意。他从昨天起就表现得很奇怪,再加上今天的事,程元秀也看出些蹊跷了,难道他是嫉妒自己给别人绣东西,却不给他绣吗?这个想法令她诧异,但也有些开心,看向卫旬的眼神也情不自禁地变得明媚起来。
「看什么看。」卫旬臭着脸从她面前走开,「衣服不能做,那就先把我的靴子和香囊修好。」
程元秀脸上的笑意未退,「烂成那样恐怕不能好了,我再帮你做一个好吗?」
卫旬唇角勾了勾,却冷着嗓子,装得勉为其难,「嗯,凑合吧。」
刚才的设想令程元秀的心里好像开了花儿,昨晚被打屁股的那点不快也消失了。
自那日后,程元秀就正式地开始「养眼」了。
卫旬声称她倒是没有复发,只是最近太过劳累,所以眼睛不舒服。
大家都很担心程元秀,每天都要来探望,可每天都被卫旬拒于门外。卫旬就像是保护小鸡的老母鸡似的,严禁杜绝程元秀再帮任何人刺绣、再出去乱逛,而自己也以照顾她为由暂时暂缓了马场的生意,抽出了更多的时间在家守着程元秀。
「三爷,僖小姐又来了。」内室门外传来颂安的通禀声。
卫旬眼都没抬,「就说三奶奶睡着,让她回去吧。」
颂安领命而去。
正在「养病」的程元秀看了颂安的方向一眼,欲言又止地道:「相公……」
卫旬到底要这么守着她守到什么时候?原先他早出晚归,程元秀觉得被冷落,可如今他天天都在眼前,她也觉得别扭。最近卫旬虽然每日也会出门,但却有大半的时间都在府中待着,而自己呢,名义上是在养病,其实是在为他赶制香囊、新靴和新衣服,可她最近也不知怎么了,浑身懈怠惫懒,对刺绣都没什么兴致。
卫旬敲了敲桌子,「快点绣。」
程元秀轻轻一叹,忍不住道:「再这么闷在房中绣东西,我的眼睛就真要坏了。」
行啊,敢反抗了。不过卫旬就喜欢看她反抗,当即心情甚好地勾起她的下巴,凑过去对着眼睛端详片刻,「水灵灵的,应该没事。」话虽如此,但他还是取下了程元秀指间的绣针,「一会儿再绣,免得眼睛出问题了还要怪我。」可还没等她松口气,卫旬就已经倾身将她搂到自己的腿上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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