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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1页）

她想，想告诉这个人，自己的委屈和不安。

顺着自己的心意，她说不出欺骗的谎言。

花眠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慢，&ldo;……很冷，但是，很想听到你的声音。&rdo;

&ldo;我觉得……路很长。&rdo;少女的声音轻而慢，带着一点委屈，&ldo;想去找你，怕你睡了，又觉得自己好狼狈……又不想去找你，但也不想回去。&rdo;

姜白看着低着头的花眠，又想到了女孩染着水渍的浅色的羽绒服和背包里的围巾，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何以报情深。

说自己狼狈的是花眠，然而，姜白觉得狼狈的那个人，是自己。

&ldo;我不值得。&rdo;姜白听见了自己的声音，清冷，甚至有些平淡，&ldo;我不值得你这样对待。&rdo;

&ldo;……&rdo;花眠低下的头抬起来，琥珀色的眸子温柔而安静，&ldo;可是我觉得，是阿白，那就是值得的。&rdo;

&ldo;那块石头是我捡到的，我觉得，很漂亮。&rdo;

提到猫眼石，花眠的声音微微一顿，随后笑了，笑意温柔，&ldo;我那时候在想，去找你，还是不去找你，找你的话，用什么理由呢，可是不去找你，我又不知道去哪。昨天的雪很大，然后我就捡到了这块石头。&rdo;

花眠垂下眉头，&ldo;我就想，就说，在路上捡到了一块很漂亮的石头，想给阿白看看‐‐对，就用这个借口去找你，好不好。&rdo;

后面的是假的。

但，想要看见这个人，这个蹙着眉头给她削苹果的人的心情，却是真的。

想要见一个人，借口有千千万万个，可是，她一定会选最美好的那一个，去见被自己放在心尖上的那个人。

哪怕是骗她。

&ldo;不需要借口。&rdo;姜白的声音突然响起来，然后拿出了那块猫眼石，浅蓝色的猫眼石映着从医院窗户里透进来的阳光，莹润而美丽，&ldo;你来找我，不需要借口。&rdo;

你来，她就在。

&ldo;……&rdo;花眠抬起头看她，黑发少女安静的眸光下，似乎有千千万万的复杂，随后又归于平静，她把猫眼石攥紧在了手心，声音轻轻的，&ldo;很漂亮的石头，我……很喜欢。&rdo;

花眠弯起了唇角，&ldo;嗯。&rdo;

&ldo;如果想来找我……不必犹豫。&rdo;姜白攥着石头，掌心温润，她的声音轻的像风，&ldo;只要我在，你就能来。&rdo;

‐‐只要我在，你就能来。

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在心底发酵，听到了这个黑发女孩安静而笃定的承诺，花眠竟在开心之余，又觉万千委屈在心口，想把自己所有的委屈一股脑的都说出来，然后听她的心上人，一句一句的抚平她的心伤，哪怕一句&ldo;你别难过&rdo;，她都会开心到颤抖。

‐‐她好想告诉阿白，她是妖怪。

‐‐好想告诉她，她是树妖，她是花眠，她是爱阿白爱到失魂落魄，身死魂消，也在所不惜的妖魔。

‐‐可是她不能。

她没有办法，没有办法保证不会吓到姜白。

就算不被吓到，她没有办法保证，姜白会接受她抢占别人的身体，这种受人谴责的做法。

她一点，也没有办法保证。

所以，她只能这样，占着别人的躯体，听着爱人喊着别人的名字，宛若一个小偷，享受着爱人对别人的宠爱。

又委屈，又快乐，又痛苦，又幸福。

花眠只觉眼角微微酸涩，恍惚明白，这是人类的，想要哭泣的感觉。

听说，人类在悲伤和难过的时候，就会哭。

开心到极致的时候，会哭。

悲喜交加的时候，也会哭。

……是了，她开心到了极致，又难过到了极致。

所以，有点想哭。